琵琶声飘飘绕绕,台下之人如痴如醉,专注吹奏的慕妃然不知不觉中健忘了统统,完整沉寂在了哀怨的乐律当中。
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并肩两无猜。
为首郎君中等身材衣衫富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神采超脱的姿势望之便晓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人还未至已是开朗大笑道:“哈哈,本王姗姗来迟,让各位久等了。”
慕妃然有些茫然地望着台下,只觉氛围仿佛有些奇特,正在忐忑不安当儿,却见坐于主案的那位老者霍然站起,击掌大笑赞叹道:“小娘子此曲当真是凄婉动听,让人听之忍不住潸然泪下,妙也!妙也!”
耸峙高台万众谛视,慕妃然悄悄地吐了一口浊气,忍住心慌意乱的感受落座在绣墩上,纤手悄悄地拿起琵琶环绕胸前,将琵琶曲颈斜靠肩头,默沉默地等候了半晌,纤手重柔而又迟缓地拂过了丝弦。
崔若颜点头道:“启禀殿下,应当无差。”
崔若颜也想熟谙一下慕妃然,欣然笑道:“好,鄙人服从。”
崔守礼率着世人走上前来,大礼参拜道:“见过沛王殿下。”
“免礼吧。”李贤笑吟吟地挥了挥手,言道,“本王本日乃是充作来宾观赏我大唐士子吟诗作赋,望诸位不要拘束,请崔公替本王举荐诸位英才一番吧。”
在场不乏品鉴乐律的高人,当即双目便是为之一亮,这小娘枪弹奏的琵琶声固然另有些稚嫩,但是如此旋律闻所未闻,却又说不出的动听好听,竟恰到好处地弥补了弹奏者的那份青涩,使之浑然天成揭示出了无尽魅力。
千古歌颂生生爱,山伯永恋祝英台。
本日下午灵光一现作出化蝶之曲,本就有些高耸,传授慕妃然也只是当时心头一动罢了,严格说来并没有对其抱多大的但愿,倘若《化蝶》此曲能够经慕妃然之手在这般大庭广众下弹奏清唱,也算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不过慕妃然毕竟今天下午才学会了此曲,眼下当庭吹奏,也不知是否能行。
李贤出世皇宫,对于教坊乐曲听了不知多少,此际听罢这曲《化蝶》,忍不住点头赞叹道:“这小娘子果然了得,十七郎,她真的只是凌都知的婢女?”
“是。”须发斑白的崔守礼点了点头,指导着抢先的四位老者道:“沛王殿下,这四位乃是江南“王谢萧袁”四位宗长,四位宗长身后,则是各自家属插手雅集的英杰。”
慕妃然退去以后,大厅中余热未消,来宾们仍对时才那首凄美委宛的《化蝶》群情纷繁,乃至于前面很多歌舞都为之失容。
十八相送情切切,谁知一别在楼台。
“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盘桓。
李贤悄悄点头,眼眸中暴露了饶有兴趣之色,笑着言道:“本王感觉她可比凌都知强上太多,待会雅集,本王要她退席作陪。”
谢瑾乃是此曲作者,听到耳边尽是赞誉之声,一时候也忍不住有些飘飘然,不过让他迷惑不解的是本身向来未打仗过乐律,顶多也只听过酒坊茶棚的伶人弹唱,为何竟能灵光一闪作出这等乐谱来,现在想来当真有些匪夷所思。
第一个音起,琵琶声响彻大厅哀怨苦楚,呜哭泣咽扣民气弦,继而舒缓深沉延绵不竭,
此时船只已是进入了大江漂流,头顶一片星光灿烂的碧空,入目之处银辉清澈江水滚滚,远处山峦连缀昏黄,让插手雅集的人们说不出的开阔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