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世人对女子的压迫实在没有那么严峻,是以偶尔开个男女相亲似的百花宴、赏菊宴甚么的也是极其普通,乃至有的贵族女子换上男装,不戴帷帽,就这么跟着家中兄弟上街玩耍也是无妨,至于女子再醮亦是普通非常,无人敢非议。
谢远另有一句话没有说。
清婉郡主如许的身份,元朔帝不管如何都会对她有一分顾恤。
毕竟,太孙只是太孙,还不是贤人。以世家嫡女、长公主嫡孙女、功臣独一孤女的身份看,太孙要么不娶,如果娶了,就必定该是正妻才是。
毕竟,贤人虽情愿看在故去太子和洛平长公主的面上,给清婉郡主一个做太孙妃的机遇,但清婉郡主的的确确的无父无母,无兄无弟,乃至连庶出的姐妹都没有一个。饶是贤人再心宽,目睹着是为他最看重的太孙择妻,如许的清婉郡主,也绝对不是贤人所想要的。
此事有如许的成果,谢远并不算太奇特。毕竟,高家的确是世家大族,当初太子一意不肯将本身的女儿嫁到高家,也不肯太孙娶高家女为妻,只肯让高家送一个庶女或旁系嫡女来为妾时,高家就模糊有些不满,现下太子一心看好的清婉郡主接连丧父丧母,上无兄姐,下无弟妹,想要做太孙妃只能看贤人情意罢了。高家是以而有野心,太子妃只要顺水推舟,再在贤人面前哭诉一番,即便是贤人,毕竟也不幸亏明面上搏了太子妃的意义。
“怎会如此?”谢远缓了一息,松开了缰绳,蹙眉道,“阿兄不是说,这门婚事,是大伯父亲身为阿兄定下的?既是如此,阿兄再求一求阿翁,阿翁应是不会毁了这门亲。”
谢容英说不下去了。
阿兄彼时只嘲笑:“阿娘留下阿弟,切莫悔怨才是。”
且那一日清婉郡主是被太孙从水里亲身救起来、抱起来的,是以,清婉郡主若要再论嫁,实在也不是不能嫁到相对不错的人家。恰好又有了太医的那番话,以谢远对谢含英的体味,谢含英彼时定然是寻了不止一个太医诊治,成果不异,皆是经此一事,只怕清婉郡主将来难以得子。
谢远一怔,就见他们已经到了长安城的南门上面。
是以谢远心中稀有,只要有这一分顾恤在,就算元朔帝不肯让太孙屈就她,娶她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做太孙妃,却也绝对不会让清婉郡主做妾。
谢含英面上又白了几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谢含英展开眼时,一双眸子里尽是歉意和……气愤。
毕竟,对阿爹来讲,阿娘是妻,天生低了阿爹一头,是以阿爹很多事情,只需知会一声,底子无需过量解释;但是,对他来讲,压在他头上的另有一个孝字。阿娘会如此,一定不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在行事时如此不在乎。
谢容英当时心中就是一紧,感觉阿兄就要发作。
……
“阿兄!阿兄!恭恭在这里!恭恭来接你啦!”
他想,虽则大家都说,远哥才是最像阿爹的人,谢容英畴前也是那么以为的。但是,自从那天起,他就感觉,阿兄才是阿爹最保重的嫡宗子,阿兄也不愧是阿爹最保重的儿子。他们才是最像的。
谢容英当时是傻呆呆的被阿兄给牵走的。他记得,他走之前转头看了一眼正坐在席上的阿娘,阿娘,也是完整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