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项晔的心,只在上阳殿,即使美色当前,他连一丝丝欲望也生不出来。
上阳殿中,水榭台上摆了躺椅,躺椅外从屋顶上罩了一层通风的轻纱,珉儿坐在里头能瞥见湖光山色能吹着风,但不怕被蚊虫叮咬,这是天子的心机。
他抬起手道:“累了吧,朕好些了,你的屋子很风凉。”
梁若君也曾想过,大齐天子若死活不肯娶她,而她假扮宫女突入虎帐的故事已经鼓吹开,是不是就真的要被退归去,沦落到叫皇后肆意指婚,丢给她的娘家侄儿糟蹋。
周怀大惊,忙回身往内殿跑去,顾不得里头是不是正翻云覆雨,就大声道:“皇上,皇后娘娘要生了,请移驾上阳殿。”
而此时,清雅已经不在身边,她提着灯笼仓促忙忙地闯来玉明宫,贵妃寝殿外的屋檐下,海珠正端凉茶向周怀示好,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着,俄然闻声门外的动静,周怀眼眉一挑,海珠警戒地到了门前去,灯火下见是皇后身边的宫女,立时没有好神采,何如周怀已经跟上来,问:“清雅,这么晚了,你来做甚么?”
有身的日子里,产生了那么多的事,冗长得仿佛隔了几个春秋,珉儿更差点永久落空她爱的人,到现在,终究要临蓐了。
纱帐被挑起,暗淡的光芒里,那深浓的汤汁令民气颤,喝下这碗药,她腹中的孩子就将提早来到人间,天然也伴跟着母子俱损的伤害。如果有的挑选,珉儿也不肯这么做,可她邻近临蓐,俄然罹患消渴之症,为了不让病情生长下去,必须尽快把孩子生下来。
“起来吧,朕正炎热的很,不想躺下。”项晔淡淡一言,往美人榻上坐了,指了指贵妃道,“拿扇子来,替朕扇扇风。”
“皇上要喝茶吗?”梁若君道,“海珠也是的,如何不上茶,他们人都去哪儿了……”
大漠中那场晚宴,翩翩起舞的梁若君,把每一道委宛柔情的目光都投向了项晔,她必须嫁给大齐的天子,不但仅为了逃离皇后的魔爪,她更要实现母亲的欲望,助哥哥登上大位。她想让本身的人生有代价,不再是母亲口中的拖累,她想让本身被最亲的人尊敬和俯视。
两年来,上阳殿几经修整,已无惧大风大雨,长桥上那绊脚的一段也抹平了,因珉儿懒得在乎,而天子常常想起来,回身又总为了别的事把它忘了,那曾经差点断裂的一块一向高耸地存在着。直到发明珉儿有了身孕,天子几近立即命人修整,就怕将来绊着大腹便便的人。
梁若君不言语,只悄悄地坐在一旁,而这一动,披在肩头的衣裳滑了下去,仅剩下一抹纱衣遮挡最后的羞怯,烛光摇摆,项晔看得清清楚楚,秋色从纱衣里溢出来,一样是十八岁,贵妃的身材仿佛早已成熟,而两年前初遇珉儿时,她还没长开。
可春光大好,项晔却无动于衷,不过是用心冲她淡淡一笑,便又闭目养神,说些不相干的事,问一些过往的故事和将来的筹算,梁若君聪明又风雅,即便不晓得天子到底想说甚么,也能很好地扳谈。
肚子里好安静,温馨得让民气慌,底子感受不到要生的迹象,天然即便陈太医和接生婆再多的描述,从未体验过的珉儿也设想不出来,临蓐是如何一种痛,她合上双眼,紧紧地等候,也盼着不要弄巧成拙,成全了玉明宫里的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