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她回眸看了眼沈云,又深一脚浅一脚,走下台阶,往太祖母和外祖母的暖阁去,裙底鞋子上的雪没有抖落洁净,一起走,一起留下化开的水迹。很快就闻声白夫人的责怪:“我的小祖宗,真是不听话,从速把鞋袜脱了。”
“今后我再也不会抱病,我包管。”沈云挽着她的手,“不要为我担忧,至于兵戈,这或许将是以后几十年里的最后一次,只不过这一次,怕是要大兵戈。我不能带着你去火线,你在家等我。”
如此,侍女们簇拥二位往暖阁里去,沈云和元元留在这儿,一时说话便利了,元元便问:“好好的,如何又要兵戈了?梁国和晋国上一回不是已经媾和了吗?他们打起来,父皇是不是又会干预?”
正和清雅说谈笑笑,宫女禀告,倒是白夫人来了。
“她又混闹了。”珉儿说,“不是在您这儿住不得,是不肯您劳累。再者,她毕竟是公主,调皮归调皮,公主该有的端方,也是她的任务。”
“我晓得,你就是不想娶我了。”元元回身,踩着吱吱嘎嘎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走到她堆的雪人前,“你走吧,我今儿在太祖母这里,不归去了。”
“那琴儿几时才气来为我们主婚,我没名没分地等着你,算甚么呢。”元元微微撅着嘴,mm都要做母亲了,做姐姐的,终究迫不及待地,想嫁给她敬爱的人。
白夫人随口应:“晓得了。”
那以后一家人用饭,有母亲在,总有说不完的话,父亲老是一脸宠溺地看着她,总也不嫌烦,可沈云几近没听母亲在说甚么,吃进肚子里的肉,也不觉着香。
屋子里,元元任凭侍女和外祖母玩弄,换了鞋袜,把脚放在汤婆子上捂着,时不时朝外头瞥一眼,想看看沈云是不是还在。却见小丫环来讲:“夫人,至公子归去了,命奴婢来讲一声。”
“我如何就瞎担忧了,转头你又要去兵戈,你说这些年你可闲过,东南西北就没有你没去过的处所了,你不累,我也心疼啊。”元元急仓促说这番话,可说完,脸儿就红了,皑皑白雪里,红扑扑的面庞,煞是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