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却扶着她站起来,微微提大声音道,“还不快给皇贵妃娘娘赐座!”一旁的宫女回声“是”赶紧手脚敏捷地奉上椅子来,皇后扫了一眼,“这么冷的天,那椅子冷硬如何坐人!做些事一点倒霉索。”倒像是个率性的少女在抱怨似的,便拉着董鄂妃的手道,“姐姐莫怪,本宫这里竟是些粗笨的丫头,倒惹姐姐笑话。”就拉着董鄂妃往坐榻走去,“姐姐可与我同坐。”
不管心念如何转,桑枝还是亦步亦趋紧跟在董鄂妃身后。目睹着董鄂妃施施然踏进坤宁宫,正看到皇后刚从内殿出来。桑枝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不时候刻盯着董鄂妃,唯恐她做出甚么事情来。不料董鄂妃足尖落地那一刻,面上已然换成一派暖和,像是惯性地戴上了驯良的面具,对皇后作揖道,“臣妾给皇后存候。”
一抬眼,看到董鄂妃扫过来的讽刺眼神,仿佛在说,桑枝你可看清楚该忠于谁了?
这话一出,不但皇后愣住了,就连桑枝也震惊的无以复加,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娘娘!娘娘,奴婢……奴婢何德何能,惟愿在娘娘身边服侍摆布,不敢有妄图!”
公然,董鄂妃声音平平道,“恰是如此,承乾宫里才冲要冲喜。如果皇后娘娘肯应允,臣妾这就让下人动手去办。”
皇后笑道,“无碍的,这里又没有旁人。”说着扫了一眼一旁的贞妃,“贞妃娘娘是姐姐的族妹,大师都是一家人,不需这些虚礼。”实际上,皇后被囚禁的这些日子,后宫诸妃底子不必来存候。
桑枝一时候心乱如麻,明晓得此次存候难以善了,素勒恐要遭难,可她竟然无计可施!该如何办?桑枝急的冒盗汗,本身只是一介微不敷道的小宫女,人微言轻。何况现在董鄂妃很较着非常思疑她,固然桑枝不晓得董鄂妃的思疑从何而来,但她晓得起码眼下董鄂妃只怕是听不进任何话的。
“浑厚木讷,不尽知礼”在此时的素勒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可素勒真的是如许的吗?桑枝望着她端出来的皇后模样,内心却感觉仿佛被甚么扎了一下似的疼。
皇太后?桑枝刚想到这里,就暗自点头。且不说皇太后尚且在病中,就是皇太后出面又能说甚么呢?现在后宫里最大的受害者是董鄂妃,并且董鄂妃甚么都没做――就算董鄂妃做了甚么,莫非还能光亮正大的做?摆不到明面上的事,任谁出面也没法处理。便是皇太后,对于一个断交的女人也无计可施。就像当初的博尔济吉特・孟古青,皇太后一开端莫非没有想着要保住她的皇后之位吗?不过是孟古青性子太烈,实在不受节制,皇太后对她无能为力。
皇后余光始终重视着捕获桑枝的神情,她还从未见过桑枝如此仓促无措之色,顿时内心猛地一跳,蹿出一阵疼来。小皇后有些节制不住地轻声开口,“不过……不过眼下恰是荣亲王丧期,举国哀思,实在不宜此等事件。”
就像天子刚强的像头牛,底子听不进任何谏言一样。可天子那边起码有满朝文武大臣跟他打拉锯战,董鄂妃这里又有谁能制止呢?
董鄂妃打眼一扫,天然不敢坐下,“娘娘厚爱,臣妾愧不敢当。”与皇后平起平坐,她又不是傻。
董鄂妃眸子里闪过寒光,果断推让道,“本来姐妹间不该这些虚礼,只是皇后娘娘您这里与众分歧,尊卑之礼万不成废。”说着余光看向桑枝问道,“桑枝,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