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底子没力量辩驳。殿外领头的宫女还踢了她一脚，“不要装死躲懒，除非你现在就断气了，不然就给我起来干活！”
斑斓道，“桑枝必然是祖上积善，能入了皇后娘娘的法眼。”
“那……桑枝呢？”斑斓道，“只要对娘娘和皇后娘娘好，斑斓不怕一命换一命。”
斑斓听得心神荡漾，叩首谢道，“多谢娘娘垂怜！奴婢粉身碎骨，无觉得报！”
恍忽中，桑枝听到一个焦心的声音，“桑枝，你撑住！”那声音仿佛是绿莺。
到现在已经十六岁，深宫四年已将本来灵动聪明的少女打磨成沉默寡欢的继任小皇后。行动举止动辄要符合宫规礼节，她不但再不能向畴前那样欢乐自在，更得不时候刻谨言慎行，免得天子找她的茬儿。
斑斓垂首上前，给她披上外袍，“天晚了，寒气重，皇后娘娘还是早些回坤宁宫吧。”
她是皇后，却只担了浮名。但是这个浮名却足以累她平生。
素勒轻叹，“斑斓，别怪我话说得狠。只是姑姑的手腕，你也晓得。”
桐儿冷眼看着，“就说是装的。这活不是干得好好的！”
“那必是桑枝没学好端方，该好好调|教。”斑斓一向低着头，“不过，奴婢本日见她，倒是个懂端方的。许是……许是因为她觉得皇后娘娘您也是宫女，以是才没了端方。”
桑枝烧的脑筋犯浑，“中毒了。”
次年，博尔济吉特・素勒被推举入宫，成为第二任皇后。那年，她才十三岁。可入宫不久就蒙受了和她姑姑一样的运气，深为当今皇上嫌弃。或许是她年幼不懂承欢，或者因为她脾气倔强不肯向天子服软低头，又或者只是因为皇上不喜好科尔沁家属的女人，总之她就这么被抛弃在中宫。
斑斓身子一抖，深深昂首，“奴婢服从。”
素勒似笑非笑，“我可不是静妃。”又道，“送我归去。”
“斑斓，”素勒看着她，“现在你的命就即是桑枝的命，静妃如勇敢妄动，就不要怪我不包涵面。”
少女全名叫博尔济吉特・素勒，是废后静妃的侄女，出身科尔沁部右翼在朝官达尔汉巴图鲁亲王满珠习礼家属，父亲是科尔沁镇国公。她鲜艳明丽，是父亲最心疼的掌上明珠，担当了满珠习礼家属沉稳英勇的特性，善骑射，好马术，是科尔沁草原引觉得荣的草原精灵。
“是。”斑斓又说，“桑枝晓得皇后娘娘的名讳……直呼皇后名讳，真是好大的胆量，大逆不道！”
“起来吧。”静妃抚了抚鬓角，斑斓赶紧上前与她揉捏，“可舒畅些了？”
她一起快步返来，出了一身汗，倒让身子好了很多。但是中毒这事儿那里敢小觑！因而一返来，交代完任务就从速喝水。本想去找太医，可这会儿天气已黑，快到宵禁时候，她不能再往外走了。但内心一向忐忑不安，不晓得体内另有多少残留的毒素。
斑斓想了想，“她……仿佛个主子。”又赶紧改口，“也不是，她一举一动皆符合端方，没有能够抉剔的。也是上三旗包衣出身，都是世代做主子的，但总让人感觉她与旁的宫女分歧，便是奴婢在她面前，也不由得高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