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秀琴丫头取了午餐上万香楼与施碧霞吃,一起口里说七道八说上楼来,赛貂蝉道:“秀琴,尔说甚么?”秀琴将红花被打之事说了一遍,被施碧霞闻声了想道:“事皆为我而起,李大爷被烧,红花被打皆是为我,我岂可不去救她?”叫声:“秀琴,尔带我到沉香阁去。”秀琴道:“这个我不敢。”施碧霞道:“料尔也不敢去。”赛貂蝉见施碧霞要去,一时大惊道:“无尔的事,尔不要去。”一边说一边用手将施碧霞衣服牵住不放,施碧霞道:“罢休。”将手一推推倒赛貂蝉,竟自下楼来,要到沉香阁,却认不得路。正在呆望,却好那边来了一人,不知是谁,且听下回分化。

却说花子能闻报吃紧走来,一见施碧霞问道:“尔在此则甚?他姑嫂相打与尔何干?还不出去。”施碧霞道:“我在此尔便如何?”花子能是被施碧霞打过几次,晓得她的短长,又且贪她生得仙颜,到有些怕她,道:“在此、在此,尔在此便了。”又道:“妹子,尔向来是知书识理的人,迩来为何如此撒泼?前日拿剑要杀我,亏我走得快,不然性命岂不送在尔手里?前日打尔嫂嫂,说是无端寻尔肇事,本日倒是为何?”花赛金道:“都是尔们来欺我,本日无事又来打我的红花。自古道:‘敬使及主。’如此欺我主婢,从今兄嫂之情不必提起。”花子能道:“说甚么话?自古道:‘长兄为父,长嫂为母。’打嫂嫂自有罪的。放了起来,有话好好说来,不必如此。”花赛金道:“有罪我也不怕。”碧霞道:“蜜斯,现在也好了,且起来,有话说个明白。”花赛金只得立起。秦氏才气爬得起来,将头发缠好,指定花赛金道:“尔这贱人,好打。”

绣楼上闺女盟交

施碧霞将衣服与红花穿了,红花道:“蜜斯莫非就是施碧霞蜜斯么?”施碧霞道:“恰是。”红花道:“本日若不是蜜斯来救,我命必休,真是恩同六合,何故为报。”施碧霞道:“真正刻苦了。”花赛金道:“红花,尔敢是被鬼迷了?为何走到此来?”红花将秋菊骗来之事说了一遍。花赛金叫道:“秦氏,尔这贱人没有我,却骗我的丫头来打。”说完又打。秦氏被打疼极了,只得说道:“女人莫非姑嫂之情一些也无,当真要打死我么?”花赛金道:“尔还敢说么?尔如有姑嫂之情岂是将我的丫头如此处治么?自古打狗也须念着仆人,尔打她就是打我一样,我今要报仇了。”说完又打,道:“红花,尔先归去。”红花领命去了。

秦氏打到手酸,叫:“秋菊,取茶来与我吃,一面再取门闩来与我代打。”那春梅、秋菊见了不忍道:“红花姐,不如招了罢。”红花只是不招。秦氏道:“与我实实打。”秋菊那高高举起,悄悄打下,秦氏见了道:“尔这贱人会做好人,与我跪了。”叫双桂代打。双桂却比秦氏打的更重,红花死了几次复再还魂,只是不招,叫苦连天。秦氏道:“尔这贱人如此强么?我岂没法尔么?”叫丫头们将她衣服剥了,只留一条裤,其他剥得干清干净,道:“与我吊起来。”拿了绣剪道:“尔这贱人还是招不招?”红花道:“尔何不一刀杀的我性命,何必如此害人?尔要我性命是有的,要我招是千万不能。”秦氏道:“尔这贱人,还敢如此吃硬来伤我么?”举起绣剪就剪,剪得红花浑身是血,心如油煎,痛不成当,只是哭叫蜜斯来救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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