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卢赛花连夜走到安府,将此情由细说一遍,那安老爷为人最是胆怯,非论大小事情动不动就怕是非相累,说:“自保身家要紧。闻这件事情越弄越大了,目今时势只好各顾本身的是,何况非亲非故,这件事是做不得美意,须防倾家之祸不是当耍的。不是我做母舅的薄情,想我偌大年纪之人尚没有儿子,我此性命是要紧的。”卢蜜斯听了此言不觉呆了半晌,暗想道:“如何说出如许话来?固然尔怯懦,但是我外甥女面上说不得这句话来。本日我才晓得世情冷暖,我此来差矣。”乃叫道:“母舅,我此来一则通信,二则告别。”安老爷道:“多谢尔有情,现在尔要往那里去?”卢蜜斯也没好声说,承诺道:“避祸罢了。”安老爷道:“这是没何如的事,今后安然仍旧返来看我。”卢蜜斯道:“这个再看。”安夫人把眼一瞧,将面就变起来,叫声:“甥女尔不要睬他,自古道有亲必顾,这般怯懦做甚么男人汉?”安老爷道:“夫人说出混话来了,我若留住她,倘被查出一家都被扳连在内了。”安夫人道:“无妨,有我在此。甥女,尔同我出来便了。”安老爷说:“夫人不要没主张,明日若被查出拿去,尔我性命不必想要活的。”安夫人道:“且待他来查时再作事理。”卢蜜斯道:“母妗罢休,我要去了。”安夫人说道:“甥女说哪么话?既来之则安之。”一手拽卢蜜斯进房坐下,问明情由道:“甥女,不是我来抱怨尔,千分歧万不是,都是尔娘儿二人不是,别人身上抓甚么痒?本日惹出如许飞祸,诰命夫人被人缉捕,成何面子?”卢蜜斯想道:“方才被母舅抱怨了,不得今又被她扯出去凑一双么?”遂立起家来讲道:“事已如此,说也无用,我要去了。”安夫人道:“且慢,我说便这等说,决不来怪尔的。只要靠天保祐使他不来搜索就好。”叮咛备酒接待。卢蜜斯道:“不必操心,家庭遭变哪有表情吃酒?”安夫人道:“既如此,叮咛备办点心出去。”卢蜜斯此时那里有表情吃得下咽,只是呆呆坐着堕泪罢了。

且说安老爷在书房想到:妇人家晓得甚么短长?说甚么有亲必顾,到明日被人搜索出来,当时连本身也不能顾了,看尔顾得她么?一夜不能合眼。直到天明,切身往外探听,才晓得卢、李二家家眷已解进京去了,因走了卢赛花一人,府县要差人挨家逐户搜索。安老爷本是胆怯的人,不听此言犹可,一听此言吓得盗汗直流,吃紧赶回家中,一步一跌跌进内厅,大声叫道:“夫人啊!不、不、不好了,尔、尔、尔不听我的话,要弄出大祸来了。”就将探听之言说了一遍。安夫人道:“我只道我们是缙绅人家不来搜捉,谁知也要前来搜索么?”安老爷道:“尔到说得安闲话儿,莫说尔是缙绅人家,尔就是皇亲国戚也要搜索的。”安夫人道:“如此却如何好?”卢蜜斯道:“不必着忙,可有男人衣巾?借我一套。”安夫人问道:“要它何用?”安老爷赶紧答道:“她天然是有路用的,待我走去拿来。”卢蜜斯立即将头上金饰除下,三把头发合做一把梳,那安老爷已将衣巾取到,卢蜜斯将巾戴了,又将罗裙解下,将一套男人衣服穿将起来。安老爷细心一看,笑道:“好个男人。”安夫人道:“不要欢愉尽了,可将耳钩除下。只是这一双小脚却如何措置?”安老爷道:“这个无妨,来寿的脚最小,他的靴亦能够穿得。”遂又走去将小家人来寿的靴拿了来。卢蜜斯一看说道:“尚长些,可有破棉絮拿些来。”安老夫人道:“有、有。”遂去拿了一大堆破棉絮来。卢蜜斯穿了靴,将破棉絮塞满靴内,打扮完了问道:“可有坐骑借我一匹。”安老爷道:“有。”叮咛家人:“将我的坐骑备好鞍辔服侍。”卢蜜斯叫声:“母舅、母妗请上,甥女就此拜别。”安夫人道:“若事情安定了,尔要来看我们的。”卢蜜斯答道:“这个天然。”遂告别上马,出了后门而去。安老爷道:“她去了放下我心头一块大石。”叮咛门上并众家人道:“不管甚么人来问卢蜜斯,只说并未曾来,就是她家使女来寻也是如此回她。”家人领命,按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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