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中国十大禁毁小说文库 > 第71章 樵史演义(8)
藿食争言肉食鄙,岂知讦谟付空纸?
这本一上,魏忠贤还只道是到任的套子,不在心上,竟发阁票。天启天子批下来道:“这本说的是。今后升除推用,一循资望,可挽竞风,务实在施。如有故违拜托的,指名参来。该部晓得。”当时魏忠贤,趋奉他的多。只一个文选司范郎中不到门拜见,他也那边记得很多,倒也健忘了。
许显纯阿谀恶珰,把先提到的周宗建、缪昌期日夜拷掠,死而复活,不消提及。四月尽,把后到的周顺昌、李应升、黄尊素又行严审,全部刑具,比前更惨,身无完肤。周顺昌骂了又骂道:“你们这班奸贼,不受人罚,必有天诛!料你们决不放我活了,我死诉之上帝,必不饶你。”许显纯见他比别人更恨,骂得更毒,叮咛把铜锤击齿。齿都打落,骂还不住。许显纯立起家来,闻声他骂得含混了,笑问道:“你还骂得明白吗?”周顺昌噀出口血,直喷他的面上,半明不白,骂越狠了。又把头触在石上,头额都碎。许显纯揩去脸上的血,喝教把这贼犯收监。不在话下。
豪杰腔血非孤洒,烈侠头颅拚共枭。
莫说江南校尉打死,忠良上路。且说朝里事情日变一日,小人越进,君子越退,通不成个天下了。有个河间府吴桥县的范景文,初中的时节,选了东昌府推官。出一门榜,道是不受嘱,不受馈,人称他做不二公。平刑敬狱,郡无冤民。任满,升为吏部主事。泰昌即位,超迁本部郎中。乞假在家。天启五年,魏忠贤只道他是同府的人,或可招入党中,再三起他出来。他父亲号仁元,原任南宁太守,升部在家,晓得他守正不阿,必定招祸,有些不要他就任的意义。范景文道:“孩儿出去且看风景,必不至杀身以贻父忧。”单车就道,到京就上了一本。本上道:
时价东兵围攻宁远处所,兵道袁崇焕率满桂、赵率教出兵交兵,得胜一阵,宁远围解。魏忠贤又攘为己功,荫弟侄一人都督佥事。有久在职方素谙边事时为顺天巡抚的申用懋上一本道:“蓟镇边垣,比年崩塌,班兵约量归蓟,齐力兴建,以保无虞。”魏忠贤反道是迂缓不切,只批得“该部酌议复奏”。有诗为证:
万古宦官无此酷,羞将刘任问前朝。
夜月几次劳北望,突入夜气压青磷。
§§§第十一回众正囹圄再遭毒
校尉到姑苏,乃是丙寅三月十五日。投批抚院。吴县知县陈文瑞,平素恭敬周顺昌,道是天下第一君子君子。没何如,只得捧檄至其家。举家号哭,周吏部色彩不改。其妻舅秀才吴尔璋从旁劝道:“昔孟博嘱子数言,千古酸鼻。公独沉默不语。诸郎君环地牵衣,何忍竟别!”周吏部笑道:“无事乱人度量。”回顾桌上有白匾一扇,周吏部道:“这是龙树庵托我写的。我今长往,若不践诺,也是一件不了事。”取笔写“小云栖”三字,后写“周顺昌题”。投笔而起,整衣出门。门外百姓号冤拥送,已有二三百人。周吏部到了都堂军门前,都堂是浙江人毛一鹭,虽不是魏珰的义子义孙,却也是他一党的人。那些号冤拥送的人垂垂多了,毛都堂叫中军官去看。中军官出来禀道:“约有二三千人了,手里执香,哭叫的有一大半。”毛都堂慌了,叮咛把周吏部安设空衙门,一日里移了四五处。阖城士民越越摇惑了,相互传说道:“此中必有原因。莫非是假传圣旨么?”秀才们也聚很多了,内里有个秀才叫做王节,他便大声道,“莫管是假传不是假传。只是李实是织造的内官,如何一本参了很多大臣名宦?天下乱了,如何我辈还作秀才,可不屈辱了孔夫子。”刘羽仪、王景皋又喧言相和:“本日晚了,明早大师出来与抚台、道、府去讲。”这晚垂垂散了。当夜一传十,十传百。到了十六日,这夙起挑担的不挑了,开店的不开了,民气惶惑。一半是垂怜周吏部的,不忍他去;一半是怕激变了,如万历三十六年打税官故事,弄出事来。城中反乱的十百成群,填街塞巷。也有讲的,也有哭的,也有怒骂的,也有呼天叫地的,也有问卜求神问凶吉的。另有那白发老儿,三三两两说了哭,哭了说的。或道:“朝廷何故偏杀好人?”或道,“那关得朝廷事。这是魏寺人那奸贼,要杀尽了天下的好人,夺天子做。”或道:“我们何惜一死,不替好人救护!”或道:“我们推几个会说话的做了头,连名俱呈,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