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龙看着那两个仍然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人坠入海中，玄色魔船落空节制的碎片亦随之纷繁落下。大大小小的骷髅重又变回了生硬的雕镂……除了船首的那一个。
她不会伤他，也不能伤他。
她实在并没有甚么战役的机遇，九趾对她的“改革”并不是把她当作兵器，可她仍然做好了战役的筹办——她喜好战役，喜好游走在伤害的边沿，享用那种存亡一线的感受……就像曾经的他一样。而他偶然剥夺这份热忱，哪怕那热忱里也燃烧着对他的恨意。
弗尔南坐着没动。
以是，这就是结束了。
身后有人开口，极力想要安静的声音，却节制不住地带着微微的喘气。
尼亚坐在神殿的屋顶上。
他大抵是这个天下上独一一个能坐在神殿屋顶上而不被摈除的恶魔——他这么想着，稍稍有点对劲，乃至压过了深深的怠倦和一点点俄然不知该做甚么的茫然。
她向他展开双臂，他便不由自主地让她飞得更近，不由自主地伸手抱住了她，即便她的双手仍紧握着兵器。
“天要亮了。”
海盗有半晌的踌躇，尚未能做出决定，一道光如长枪般直刺而来，斜斜地洞穿了全部船身。
蛮横人气愤而狂暴的灵魂仍困在那玄色的骨骸当中，庞大的骷髅收回无声的吼怒，蓦地摆脱了神通的束缚，骇人的镰刀已破坏不堪，划过氛围时仍带出瘆人的尖啸，如亡魂凄厉的抽泣。
然后他望向东方。天涯有微微的一抹光，不再是因为邪术，因为任何神明或恶魔，只是……
奥格罗语塞。他对那条弄死了他们研讨多年的冥蛇，还差点拆了伯兰蒂图书馆的龙总有点看不扎眼，但它说得也没错，让打上门来的仇敌满身而退，可不是大法师塔的气势。
船上一片沉默，很多人站在船边往下望，望着九趾消逝的那片海，望着小岛上放弃挣扎的骷髅兵士，望着在面面相觑以后，终究认识到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开端喝彩的法师和圣骑士们，脸上没有多少胜利的高兴，只要一丝丝的迷惑与茫然，像是不敢信赖，他们冗长的追逐，竟然就这么结束了。
那是独角兽号。
漫天星光之下，一条红色的帆船顶着一只银光闪闪……并且还在冒烟的独角，伸展着一双一样银光闪闪的翅膀，自东北方飞了过来。
骷髅的行动停了一瞬，立即又被缠绕而来的藤蔓重重困住。
“不就是空间神通嘛。”他搓手。
它还冲着那些已经大半瘫在地上看热烈的法师们吼怒：“你们要看着这条船在你们鼻子底下逃脱吗？！”
“如果你不再抵挡，”
然后它垂下头去，不再转动，任由法师们用各种体例将它缚得更紧。
他干脆地放弃了那些贵重的质料，想要把它们扔下船，它们却像是变成了附骨之疽，或缠在船身上的触手，如何都扯不下去。
他看着远远的南边。冰龙还没有飞返来，可那遥远洋上的胜利已经传到了他的耳边。
那是警告——他的认识已经没法对付如许的进犯。
冰龙重重落地，一时竟有些恍忽——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一天，它也会尽力制止不需求的伤亡，而用另一种体例来结束战役。
但他的号令不能被违背，即便他并不真那么讨厌那首歌。
但并没有甚么进犯从船上落下……它乃至都没听到甚么胜利的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