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下退了两步,摔坐在地上,昂首看向王识泾,喃喃道:“你个墨客,也太他娘能喝了。”
“废话!老子当然不平你!”
向来,他说话,都是别人猜贰心机。
江春平时让人如沐东风,本日却决意有话直说,脸一板,道:“再支一桌便是,莫再来打搅,不知礼数!”
“非瑜客气了。”江春道:“你远道来庆符到差,我却未能替你安排好住处,忸捏……”
“他们馋酒,那就上一些,但别太多了。”李瑕道。
“坐吧。”
“县令,再来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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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
“阿郎,定泸州大酒如何?”韩承绪道:“东坡有词云‘佳酿飘香自蜀南,且邀明月醉花间,三杯未纵情尤酣’,这泸州大酒不错。”
他问的不但是酒量,问的也是本事……你可有本事收伏烈如酒的蜀南人?
搂虎啐道:“你少在老子面前吹!那但是县令!”
才上任,能有几人?
“你这男人……”
“县令算甚?我在临安城但是连官家都见过!”刘金锁头一仰,傲视道:“我现在就去给他放倒,哪几个不怂的,跟我上去看着!”
刘金锁昂然道:“我敢去把县令灌倒,你信不信?”
江春一愣,正要转头,有人一把抱住他。
“是。”
“快松开本县!”
“说实话……非瑜,我要和你说句实话……嗝……非瑜,你别拦我,我还能喝……”
迎祥楼位于庆符县城西北角,站在楼上凭栏而立,可看到符江与二夹河汇流,目光再一眺,可见川南民居错落于河边,水田、茶园、远山……
本日宴席间,需求与他把此事聊妥了,哪怕摊开了直说。
……
但迎祥楼的掌柜正侍立在他身边,仿佛在点菜。
刘金锁哈哈大笑,道:“你这是小杯,我是用碗的!”
昏昏沉沉中,终究听到李瑕喝令了一句。
起码那贫嘴的糙汉不在。
刘金锁挠了挠头,道:“不敷坐了。”
目光看去,李瑕那边只带了韩家祖孙三人,那父子是幕僚,是读书人。除了那不男不女的小书童也落座有些分歧端方,大抵还算知礼数。
“县令请说。”
终究,王石泾晃了晃,倒了下去。
“本县……本县真是烦死了!哈哈,本县烦死了……”
县令与县尉同住,岂有此理?
“再来啊。”王识泾道。
“嗯。”江春淡淡应了,神情非常严肃。
江春一愣,暗道如何就不敷坐了?这迎祥楼三四十人都坐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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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识泾起家,风采翩翩地端起酒杯,向刘金锁道:“王某陪你喝几杯如何?”
雅间里,江春举起杯,语重心长道:“非瑜啊,我此人说话直,你莫要介怀。”
一碗酒落肚,头垂垂昏沉起来。
“是,县尉身边这位先生晓得真多。”
江春道:“县令与县尉同住,传出去不免惹人非议……”
“县令曲解了。”李瑕道,“我顺道带了些人,在大厅用饭,这为他们点的。”
“刘金锁,你够了,还不放开县令!”
李瑕拱了拱手,道:“如此,多谢县令了。”
刘金锁挠了挠头,在内心嘟囔道:“昨日请吃排骨,本日又翻脸,这小县令架子倒大,跟谁吆五喝六的?右相都没这么大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