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吗?它还记得开封吗?靖康以后、端平以后,宋还记得开封吗?”
长街上,按刀的兵士转过甚看着来往的行人,眼中出现些怠倦无法之色。
“是小人有眼无珠,请二郎定罪。”
才出门,翻身上马之际,又有部下快步赶上,低声道:“五郎,史家二郎来了。”
两人说着,语速缓慢。
“仲书兄,端甫自幼丧父,是雪斋姚公一手将他扶养长大,万不成有所差池。请你务必救出端甫与子靖,若需帮手,尽管与我开口,我会与父亲分辩。”
李瑕微微眯起眼,于暗室当中看去,只见那二十岁的年青人被捆绑着,肩上有些血污,神情却很当真。
“开封铁塔,破是破了,倒不了。”
阎复神采垂垂冲动起来。
史樟说着,指了指路边巷子的老鼠洞,话风一转,倒是又道:“猫捉到老鼠,喜好玩一玩,那是因为它握着老鼠的存亡。但若老鼠敢反咬猫一口,那就没甚么好玩的,直接咬断其脖颈罢了。”
史樟忽问道:“仲书兄为何不向我父借些人手?诛杀了那宋人细作。”
“客气了。晓得吗?本日我还在说,若五郎捉到李瑕,容我见他一面,看看能填出那样词句的才子是何样人……呵。”
看着史樟回身而去,张弘道默立了一会。
“李瑕!我捉到你了!”
阎复道:“那是对旁人说的,若问我志向,实在后一句‘一士独辞燕’。燕虽必亡,我愿效荆轲,一士辞燕,气贯长虹。我有报国血勇,唯等燕太子丹。”
张弘道淡淡道:“他那麻衣草履,穿戴比你的衣鞋舒畅……”
他身后还跟着几名小厮,俱是扁着嘴,一副委曲模样。
姚燧一惊,喃喃道:“子靖,你……”
两人说着,边走边谈,往姚燧遇袭的巷子走去。
“是。”
阎复道:“是,此塔以褐色琉璃砖砌成,混似铁铸,称‘铁塔’实是形象,李瑕,你又是信手拈上一字就道尽了一处风景啊。”
史樟说完,向张弘道拱了拱手。
“只要有一箭檄诗,我阎复阎子靖,愿重归大宋。”
忽有一声叱呵响起。
这是他作为姚燧、阎复的朋友,应尽之义。
“无妨、无妨。”史樟还在浅笑,道:“杨将军不必见怪别人,我用心的,还挺风趣。”
可惜一向以来,没有。到最后,连陆放翁本身也只能‘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我辈遗民又能如何?又能如何?但,只要一箭檄诗……”
阎复反问了一句,抬开端,喃喃道:“横流始靖康,赵魏血可蹀。小胡宁远略,为国恃剽劫……”
“遗民世忠义,泣血受污胁,系箭射我诗,往檄五陵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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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是玩不玩老鼠的事吗?是能不能捉到的事。
“实是公事繁忙。”
张弘道心想,因为不想李瑕落在你们手里,揭露我的奥妙啊。
“是,我很聪明,可帮得上你。”
张弘道有些不烦耐。
“五郎,不好了!李瑕捉了姚家小郎君和阎复……”
“谁能提万骑,大喊拥马鬣,奇兵四周出,快若霜扫叶……”
“请二郎定罪……”
“敬先说得对,李瑕很伤害,我已提示过端甫多次……”
一诗念毕,很久,阎复喃喃道:“我少时读陆放翁此诗,常想一个题目。如有朝一日,有人将此诗系在箭上,射至我面前,我是否情愿当个五陵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