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樟道:“但为何不持续追杀李瑕?父亲不是说,对宋廷绝望透顶了,且没有宋廷的助力,造反也不成能成。那不如算了,杀人灭迹?”
王荛走后,不一会儿,赵璧走进了史天泽的书房。
王荛走进经略府书房,把临时调剂一队兵士的信令交还给了史天泽。
“你露了我的名字吗?”
史天泽点头,道:“没有,宋人细作也死光了。”
也仅此罢了了。
仿佛如王荛所言,在一场大火以后,开封城也安静了下来。
也就是这一拱手之间,那很多人搏命拼活做的事,也就云淡风轻地畴昔。
“没有,绝没有人晓得大帅参与了此事。便算是张五郎,也只觉得是姚枢在幕后教唆。他从老归的身份猜到了姚枢,我便顺着他的话头承认了。”
“今岁,漠南王在开平建城,你可晓得大汗是如何对待此事的?”史天泽叹道:“大汗说‘忽必烈身为南征主帅,不思进取,只顾运营本身的小家,欲定都自主吗?’这话,太重了,太重了啊……”
一双草鞋踏入一尘不染的书房。
吴归的平生过往和二十年的流散,也就此,如灰尘般散去……
“起码三两年不会再肇事端。”王荛道:“到时之情势,谁又晓得呢?”
赵璧道:“本觉得此事就到此为止,但没想到赵宋竟真派了人来。现在我只问史公,谍报可给了宋人?”
“史公在奇特,我为何会晓得?”赵璧道:“因为赵欣就是我杀的。他在正蒙书院迟误太久了,姚公的人起了狐疑,告诉了我,我杀了他。”
李瑕的尸身挂在重阳观,城门也不再封闭……
王荛头一低,道:“或许到当时,我等已奉大帅为主,成绩大业……”
“你!你……”
史天泽没有说话,只是抬眼一瞥。
“孩儿还是太年青了,没这个本事。”
“嗯。”
书房中,满盈着一股芳木香味,沁民气脾。
“那就好。”赵璧又问道:“敢问史公,为何企图联宋造反呢?”
史天泽沉吟道:“与宝臣说也无妨,你我皆知,漠南王不但是漠南经略,也是南征主帅。但这些年,灭宋之事停顿迟缓,汗廷弹劾之声不断;别的,我等以汉法治汉地,马合木这个总治汉地的总理官却想以回回人之法管汉地,这些年与我等抵触不小。”
史天泽没有答复,只是淡淡道:“回山东奉告李璮,他迩来太明目张胆了。若被汗廷提早查觉,休怪我亲手灭了他。”
“没有,事情到此为止了,虽未杀了李瑕,但他逃回宋境,不会再闹出事由来。”王荛道。
史天泽点点头,欣喜一笑。
史天泽自言自语地低声喃喃道:“发难?没有实足的掌控千万不能做。现在看来,只怕今后我还得亲手杀掉山东李璮,这个反贼……”
“没有。”史天泽道:“我史家数代生于燕地、善于燕地,未曾受过赵宋一粒米禄,岂会勾搭赵宋?三代大汗恩重如山,我史家乃汗廷忠犬,又岂有反意?”
史樟涩然一笑,道:“孩儿不过是演给外人看的,显得陋劣些也好。身为将门后辈,若文武双全,不免受汗廷猜忌。”
“是……”
“那此事?”
“必是要抛掉的。”史樟道,“孩儿明白,等钩考局南下也好,到时再把某些事抛到杨公头上。毕竟是一方参议,能顶很多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