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姨如何还管我叫蜜斯呢?赵大人不是跟京里通过信,问明你的奴籍早在八年前就消了么?”自打赵兴来下聘,叶婉就听到了很多的流言,又是做妾又是攀附的,做妾的话被她停歇了,说他们家攀附县太爷的倒是到处可闻。乃至另有更刺耳的,说林嬷嬷耍了甚么手腕,有了赵兴的孩子,如果不娶她为妻,就要将这丑事闹得人尽皆知,赵兴不得已才咬着牙应了。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话直气得叶婉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恨不能亲手撕了那帮人的嘴。
“啧啧,瞧瞧,林大女人生得竟是这般标记。我崔媒婆活了一把年纪,还从未见过比她更都雅的女人。”崔媒婆见屋里俄然没人作声了,场面有些难堪,忙开口活泼氛围。
很多隐含着恋慕妒忌的眼神扫向陈婶子,陈婶子只是笑着,并不睬会,她帮衬林嬷嬷和叶婉向来不是想从她们身上谋取好处。拉过林嬷嬷细心打量两眼,见并无不当之处,这才取了胭脂水粉给她上妆。
一提花轿,林嬷嬷顿时羞得神采通红,低着头扯过丫头递过来的帕子抹眼泪。“你看看,好好的妆面都花了。快过来坐下,趁着另有会儿工夫,从速净了面再画一个。”陈婶子拉过林嬷嬷,将她按坐在打扮台前,取过湿帕子,细心将残妆擦了。
县衙门前,赵兴满面红光地不住傻笑。他穿戴大红喜服,头上的发带也是红色的,让他棱角清楚的脸多了些暖意。身侧立着一匹通身乌黑的马,前蹄时不时刨两下空中,有些躁动不安,仿佛它也很焦急普通。赵兴伸出大手拍拍马头不住安抚着,他的内心更焦急,感觉时候如何过得那么慢,吉时迟迟都不到。早就筹办安妥,候在一旁的迎亲步队,是由县衙的衙役构成的。遭到明天送嫁奁步队的开导,他们也都换了一身崭新玄色绸衣,腰间系了红色腰带,神采奕奕地就等吉时一到,解缆去溪水村迎亲。
陈婶子悄悄叹了口气,心下也是有些愤怒的,这一个个的咋就见不得旁人好,好好的一桩丧事,竟被传得那么不堪。拍拍林嬷嬷的后背,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责怪道:“快快收了你的金豆豆,上花轿时由得你哭,可别这会儿都掉完了,待会没有了可惹人笑话呢。”
八月三十这天,全部儿安然镇都沸腾起来了,几年连面都很少露的县太爷要结婚了,各故乡绅、店铺店主,乃至临县的大小官员都前来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