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人满心焦心,恨不能这郎中立时就把自家蜜斯医好。又怕催得急了获咎他,讪讪放开手,长满老茧的双手局促地在衣上摩挲了几下,像是俄然想起甚么,快步到桌前倒了杯水,捧给郎中,道:“邱郎中,你看,家里连茶也没有,就这白水,您拼集喝口,润润喉。”
“邱郎中你快来给我家蜜斯瞧瞧!”中年妇人把叶婉搂在怀里,又是拍背又是摸头,不知如何是好,祈求地看向邱郎中。
邱郎中行医多年,从没受过如此对待,一时之间吃惊不小,再加上疼痛,惊叫一声后竟楞在了本地。
炕上的小女人在同一时候已坐起家子,手向后腰摸去,没有摸到常用的军刺,只得眸光锋利地盯着邱郎中。
“鄙人看这女人已无大碍,这便告别了!”邱郎中沉着脸,诊费也不筹算要了,背起药箱便走。
她身着一套粗布衣裳,虽有几处打着补丁,倒也洁净。头上仅插了支竹筷牢固住发髻。想是跑得急了,几缕汗津津的发丝垂在额前,枯黄中夹有几根白发,更显几分落魄。
“蜜斯,你再睡会吧,我去捡点柴火。”林嬷嬷扶着叶婉躺下,细心地为她掖了被角。
还好,她还活着。
公然,未几时,林嬷嬷只端了一碗粟米粥,喂叶婉喝了。勉强算是填饱了肚子。
那小女人两颊潮红,额头鼻尖还沁着汗。脉搏微小得像是随时会停掉。邱郎中皱起眉,眼里有多少遗憾和怜悯:这女娃子怕是不可了。
中年妇人哽咽着叫了声“蜜斯”,便扑上来上高低下细心打量那小女人:“蜜斯啊!你如何样?那里不舒畅?你别怕,跟嬷嬷说。”一时哪顾得上手腕脱臼的邱郎中。
“当真没事吗?还是请郎中再瞧瞧稳妥些。”林嬷嬷还是颇不放心,先前已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架式,哪能够连药都不消吃,说好就好了呢?转头祈求地望向邱郎中,但愿他能不计前嫌,再给叶婉细心诊诊脉。心下也是悄悄抱怨叶婉,常日里说话都是慢声细语的,一套叶家剑法学了三年多,硬是舞不全,如何这还病着,反倒技艺利落了。要命的是,这回可把这邱郎中获咎狠了。
“邱郎中,快给我家蜜斯瞧瞧!昨个儿淋了雨,整烧了一宿。先前还说胡话,这会子倒是呼吸都细不成闻了。求求你定要救救我家蜜斯啊!”一其中年妇人连拉带拽,几近是拖着郎中往里屋去。
“站住!”叶婉厉声喝住邱郎中,推开林嬷嬷,翻开陈旧的薄被下了炕,趿上粉色的小绣鞋,朝已到门口的邱郎中走去。
中年妇人还欲苦求,衣摆被叶婉拽住:“嬷嬷不必担忧,我没事。只是头疼,这会儿好多了。”脑海中的影象显现,自叶婉记事起,林嬷嬷便跟在身边,是靠近之人。
邱郎中瞪着面前的小女孩,仿佛受了莫大的欺侮,嘴唇翕动几下,愣是半个字都吐不出,终是冷哼一声,甩袖拜别了。
邱郎中轻叹一口气,他也知这家人日子艰巨,不忍多加非难,摆摆手,没有接水,独自到炕边坐了。执起炕上躺着的女人的手腕,细细诊脉。
晃神间,刚要放开评脉的手,变故突生,邱郎中的手被阿谁在贰内心已判了极刑的小女人一把扣住,用力一掰,只听“咔嚓”一声纤细的轻响,旋即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疼。还不待他反应,接着又被人今后一贯,踉跄一步没站稳,几乎蹾坐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