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弘磊面色沉寂, 略躬身, 拱手道:“世兄, 好久未见了。”
郭弘磊却摇点头,安静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小弟已经和家人筹议定了,统统没法忏悔,请世兄包涵。”
“是么?”王巧珍意有所指,嗤道:“收了好处却不办事,贪婪无耻,迟早会遭报应的。”
我苦心积虑,逼得你们狼狈不堪,原筹算:千钧一发之际,从天而降,挽救郭家于水火当中,获得仇敌信赖与感激,以便运营下一步复仇。不料,截住那封信以后,你们仍能去长平?
申时四刻,炎阳西沉。
郭弘磊心机一动,惊奇问:“是表姐发起安排郭家老弱妇孺进织造局的?”
龚益鹏却对老婆坚信不疑,无法答:“小蝶重交谊,经常念叨老夫人慈爱照拂之恩,故自打靖阳侯府出事,便忧心忡忡。本日身材不适,可她对峙跟从,说是想亲身送老夫人去城郊田庄。”
顷刻间,廖小蝶阵脚大乱,几番欲言又止。
统统皆是她用心为之!
龚益鹏顿时透露忧色,旋即又隐下,细心解释答:“今早我上衙门之前,把文书交给了你表姐,因着始终没法把郭家弄进边军织造局,我忸捏,她更是歉疚,拿上文书急冲冲赶来安排父执母等人去城郊屯田,谁知途中又中暑了!”
“大人所言极是。”潘睿面上毕恭毕敬。
“大人好眼力!”潘睿笑答:“我们是堂兄弟。”
廖小蝶浑身一僵,硬着头皮点头拥戴。
姜玉姝好笑地问:“本来你竟然会赶车?”
郭弘磊沉着道:“放逐是科罚,意在使犯人刻苦。倘若郭家老弱妇孺进了织造局享安逸,一则骂名愈深,二则恐扳连世兄的官声与宦途。何必呢?此举千万不当。”
“哦?你快说。”
“嗯。”廖小蝶与丈夫并未目睹郭弘磊拜见潘奎,顺服乘坐肩舆去见王氏。
姜玉姝听得直皱眉,正欲开口,却听婆婆喃喃问:“我们即将出发去长平了,小蝶和益鹏却仍不见人影。到底出甚么事了?”
廖小蝶落座,捂着小腹摇了点头。她的丫环会心,代为奉告:“老夫人,今早我们夫人拿着文书赶往此处时,半道上中暑昏倒了,回家请医。成果,大夫一号脉,诊出三个多月的身孕,并且有些动胎气,煎了安胎药服下才好转。以是才仓促来迟。”
本日,廖小蝶身穿水红衣裙,脂粉未施, 乘坐一顶肩舆, 惨白衰弱,病奄奄;龚益鹏则步行, 疾步走向郭弘磊。
郭弘磊不由得也皱眉,想了想,缓缓答:“都中世交之子, 数年未见了。”
“对。她总怕老夫人年老体弱、受不住农桑劳作之苦。”
郭家有了下落,姜玉姝不再焦心,气定神闲地喝解暑茶。
王巧珍幽幽感喟,难过道:“在西苍,府城是最繁华安稳的。”
龚益鹏沉浸在高兴里,自顾自地说:“你表姐暑热昏倒,被下人送回家安息,慌乱请医诊治,成果大夫说她已经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因比来驰驱劳累,动了胎气,幸亏及时服药,才转危为安。”
郭弘磊伤势未愈,单手握着缰绳,神采奕奕答:“会骑马便会赶车,这有何难?”
龚益鹏打量两眼,笃定问:“二位恐怕是亲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