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嗜酒好赌,欠了一屁股债,专利用新兵饷银,说是借,却底子不还,成果被告了状,巫千户面子挂不住,命令罚他三十棍!”彭长幸运灾乐祸,非常化恨,压着嗓子镇静说:“打得皮开肉绽,眼泪鼻涕糊一脸,哈哈哈。”
“这就好。”潘奎放下心,鼓励道:“小子,将军一贯奖惩清楚,你千万要勤勤奋恳的,极力多攒些功绩,今后必不会被虐待!”
郭弘磊握着刀柄,挑眉问:“哦?田波又挨罚了?前次因为耽搁传令,这回是因为甚么?”
郭弘磊得空探亲,刚巧赶上了老婆生辰,戎袍翻飞,策马喝道:“驾!”
彭长荣忿忿不平,“哼,上月那事儿,他那里是‘忙昏了头、一时健忘’?清楚是妒忌,用心禁止公子升迁,乃至巫千户――”
姜玉姝摇点头,内心七上八下,“坦白说,我猜不透,真的是难以预感。”
“嗯。”翠梅掩嘴打了个哈欠。毕竟熟谙一场,她忧心忡忡,猜想道:“俗话说‘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表公子太斯文了,府衙和县衙的上高低下,会不会挑软柿子捏?”
姻缘谁也补偿不起,只能盼望裴公子尽快放心,不然该如何办?
“姓田的孙子,阴阳怪气,整天拐弯抹角地讽刺人,老天终究开眼了,叫他不利!”彭长兴勾着弟弟肩膀,兄弟俩一齐幸灾乐祸。
现在躯体是她的,灵魂倒是我的。
是她的表哥, 而不是我的。
郭弘磊指了指宽广江面,无法道:“苍江与牧河是天然樊篱,腊月里与新阳、泗鹿合力,连攻三次,伤亡不小,却未能光复失地。北犰几十个部族联手,不容小觑。”
潘奎打头,走着走着,他俄然跳上陡坎,极目远眺,入迷地眺望对岸庸州。
“大人?”郭弘磊也登上陡坎。
“现在,统统已成定局,表哥只能是表哥了,仅仅是表亲。”
“嘿嘿。”彭长荣摸摸鼻子,会心道:“咳,我不说了。”
姜玉姝沉默半晌,倏然坐直,神态庄严,凝重表白:“我对不住表哥,深感歉疚!但绝非用心孤负他的情义,皆因造化弄人,遭受大出料想的变故,当时的‘我’实在无能为力,底子窜改不结局势。”她叹了口气,一字一句道:
“这个不清楚。”翠梅捏起绣花针,却绣不出一针,解释道:“今儿庄主簿和官差随口闲谈,我一听‘江南裴锐、新官上任三把火’就吓一大跳,设法靠近时,他们却改聊别的了,我不敢冒然探听。”
“不管如何,誓要把仇敌赶出大乾!”潘奎杵着长刀,烦恼感喟,“要不然,赫钦卫众将士颜面何存?连个失地也收不回,丢人呐。”
“没瞧见它咧嘴么?”小桃笑出两个酒涡,嘲弄道:“那八成是在笑你傻。”
天暖时,没负伤的将士常例在营外一处浅湾里洗净血污与灰尘。
世人又是一顿轰笑。郭弘哲也感觉别致,时不时便靠近逗羊羔,得意其乐。
“走了,回营去伙房弄点儿好吃的。”潘奎纵身跳下陡坎,体贴问:“克日你在将军那儿待得如何样?没遭人刁难吧?”
“没错。边疆苦寒,战乱几次,人往高处走, 州县官员常常卯足了劲儿往别处挪, 极少上赶着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