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当机立断,泫然欲泣,哀伤道:“女儿也明白应当忘了表哥,但民气是肉长的,岂能说忘就忘?当初,您做主把女儿许配给表哥,原定了来岁嫁去江南裴家,谁知却稀里胡涂进了郭家的门。这叫人如何不惶恐?如何不悲伤?”
“嗯。”姜玉姝垂首,死力绷紧脸皮,恐怕本身乐出来。
冯瀚缩着脖子,趁世人不睬睬,偷偷溜走了,头也不回。
姜玉姝持续贤惠,“女儿知错,今后会改的。”
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以死明志?
“唉,你到底记着了没有?”姜世森的确恨铁不成钢,“从今今后,多长点儿心眼罢,不然还得亏损!”
姜玉姝脚步一停,忙解释说:“别曲解,我可向来没怪过你甚么!我们都是被扳连的,自认不利吧。”
――郭弘磊再也听不下去了,回身悄悄分开。
又?公然惹他腻烦了?姜玉姝避重就轻,随口答:“想着明早便与父亲分离,内心难受。”
姜氏父女仍在原地说话:
郭弘磊举头阔步,走远后站定缓了半晌,另择小径入园。
郭弘磊却道:“确切像耗子,最擅捧高踩低。”
“慢走。弘磊,还不从速送送你岳父?”
“岳父请用茶。”
她暗中感喟,忿忿不平,万分怜悯原主。但眼下放逐期近,另有要务,暂得空究查旧事。
“是。”
“未到最后一步,成果也难说。再耐烦等等。”姜世森对半子赏识有加。对他而言,是大半子或是二半子无太大辨别,反正都是半子。
“滚!”
他到底是一个甚么样的父亲?
许氏震惊,惊诧问:“是你?你、你拿去做甚么了?那银子是给玉姗办及笄礼的。”
“一则抱屈受屈,二则孤负了表哥,三则父亲竟然不信赖女儿是明净的!四则,因为申明狼籍,频频遭人鄙夷嘲笑。天呐,我活活着上,究竟另有甚么意义?连父亲都思疑女儿,我不如死了算了!呜呜呜……”
王氏神采乌青,嘲笑道:“这几年间,你不知从靖阳侯府得了多少好处,此时现在,竟只拿桂花糕‘贡献’岳母。姓冯的,你真有脸做得出来!”
姜世森亦客气答:“不了,我赶着去办点儿事。”
“咣当”巨响,门被不耐烦地推开,姜世森负手踱步,淡淡道:“慌甚么?不必找,是我拿去用了。”
郭弘磊不由苦笑,“忸捏,因着我,恩师门下竟出了个罪民。”
姜玉姝趴在床上,心不在焉地闲逛两只脚丫,盯着银票深思:藏哪儿才妥呢?
兴冲冲地赶来,现在却如坠冰窟。
“只是甚么?直说无妨。”
“我――”
王氏劈脸盖脸地斥骂:“哼,冯瀚,想不到你如此权势凉薄,亏我在侯爷面前替你说了无数好话,不然凭冯家,休想娶慧兰。”她火冒三丈,夺过丫环提着的礼盒,狠狠一掷,糕点顿时滚了一地。
姜世森一筹莫展,盯着长女泛红的眼睛,抬高嗓门警告:“木已成舟,你已经有了归宿,不要再提文沣了!”
如无不测,他本应当娶二女人玉姗,不料阴差阳错,终究娶了姜玉姝。
“唔。百善孝为先,孝道不成违。不管你婆婆脾气如何,做媳妇的都应当尊敬孝敬她,方成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