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姜玉姝神采突变, 穿衣服的行动一顿, 欲言又止, 缓慢系好衣带,仓促往外走,凝重说:“先去私塾,边走边聊!翠梅,详细说一说你的所见所闻。”

郭弘哲眼眶泛红,脸无赤色,冒死忍泪,决然道:“嫂子别管了,我不务正业,合该受罚。请万大人惩罚!”

“夫人来了!”郭家人私语道。

潘嬷嬷等人忍辱负重,同时行了跪礼。

郭家人一惊,围观村民亦惊,潘睿和刘桐惊诧对视。

姜玉姝侧耳听完,略微放下心,边走边说:“潘知县和刘县丞在场?我猜,多数是州官下县里梭巡民生。幸亏有两个熟人,我们不至于伶仃无援。”

“这……”小吏躬身靠近,察言观色,揣摩上峰心机后,直起腰答:“按旧例,起码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如此发兵动众,不知我家人到底犯了甚么法?”

“开口,不准瞎嚷嚷!”州府小吏脸上挂不住,厉声喝道:“知府大人问你们话了吗?私行插嘴,没规没矩。”

姜玉姝绞尽脑汁,却无良策,心一横,赌潘睿和刘桐会尽力禁止、赌官府不至于当众杖责妊妇……她叹了口气,禀告:“实在,私塾是我压服村里办的——”

“一群刁/民,你们这是干甚么?”州府小吏气急废弛,呵叱道:“够猖獗的,如何?莫非想跟着郭家人一起挨板子?”

里正佳耦小跑相迎,一脸惧色。刘三平抹了把汗,美意奉告:“了不得!院子里好几个大官,不但有县太爷,另有州府的头儿。你们千万要谨慎应对。”

“唉,不晓得如何回事,此中最富态的官儿恼了,正在责备你那小叔子。”里正妻伸手,搀了一把。

三人一出堂屋,邹贵正在等待,急得抓耳挠腮,迫不及待地说:“夫人,姓万的仗势欺人,欺人太过!”

“大仇敌?谁?为甚么刁难阿哲?”

潘嬷嬷两手一拍, 当即提心吊胆,扼腕说:“我想起来了!当初,正因为他仗势暗中拆台, 我们才没法留在州府郊野屯田, 一大师子被迫两地分离,老夫人带人去了长平县, 我们则待在这兵荒马乱的处所。”

姜玉姝腰背挺直,半垂首,“罪妇笨拙,不晓得犯了甚么罪,请大人明示。”

“从被放逐至今,历经多少艰苦磨难?明天这一场,也不算甚么,切不成逞一时之气。”

不消半晌,一行四人赶到私塾,远远便见乌泱泱大群村民,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踮脚伸长脖子,迷惑旁观,群情纷繁。

……

里正一开口,私塾门生及其父母出于戴德,纷繁帮腔,七嘴八舌道:“对,免束脩的。”

潘睿和刘桐品级低,杵在边上,摆布难堪,硬着头皮打圆场,劝说:“府台请息怒,乡民和妇人常常无知,您大人有大量,别同这些人普通见地。”

众村民发明郭家人,当即让路,小声说:“哎,快看,小先生的嫂子来了!”

“根据大乾律令,”小吏深知万斌讨厌郭家,眸子子转了转,煞有介事地说:“流犯如果怠惰、不循分,当罚。轻则杖责,重则入狱。”

郭弘哲眼睛一亮,敏捷扭头,见二嫂神采差,忙安抚道:“我们并没犯法,嫂子不要焦急。”

千万没推测,造福山村的私塾,竟变成把柄与罪名。万斌指责“因教书而用心、不算用心屯田”,听似在理,但如果叫真辩论,流犯辩不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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