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展手臂,摸到了阿谁洞口。
仲杳抬头看天,先是震惊,再是狂喜。
“啊啊……”
他就是保举人,但是他以甚么身份来保举,又凭甚么让此方六合信赖他?
一个个身影在黑水上爬动着,这些身影有手有腿,有头有躯干,却脸孔难辨。有些还能见到五官,有些已变作无面人。
一些人的闲逛很快变成统统人闲逛,由混乱无章变得极有规律,成千上万的人群好像一片稻田,顶风扭捏。
现在这是……
这就是天威么?
就在仲杳面前,土柱突然开裂,如被无形之力剥下一层。
“我仲杳在此发誓,我必将倾尽所能,为诸灵立命、为百姓开承平!”
盔中脸孔粗暴,虬髯如戟,双眼喷吐黄光,好一名威风凛冽的神灵。
他们伸展动手臂呼喊,用力蹦跳着,想要靠近那如昏月的黄光。
“咦……“
霹雷……
至于上天的警告,已走到这一步,哪能够畏缩?
因为太惊奇,很吃力才发全了音:“爹――!?”
雷光破云而下,半空又绽出一圈电蛇,照得仲杳如聚光灯下的雕塑。
一点黄光突然破开黑雾,落下股股灰尘,罩住一片偌大身影。
看到供桌中间的地盘像,另有地盘像前的牌位,仲杳俄然一个激灵。
他们飘在黑水上,奋力挥动四肢,像是在摆脱水中甚么可骇。那些勉强能看到五官表面的,还能收回高亢的惨叫,无面者只要含糊的嗟叹,行动也要迟缓很多。
把这事换个角度看,就像举孝廉一样,总得有个保举人吧?
无边无边的黑水黑雾中,一丛昏亮光起,与极远处的点点昏光相映,显得非常寥寂。
仲杳也有所感受,但他顾不上土柱的异像了。陶碗中黄气猖獗转动,动员九土气海,转得就跟离心机一样,让他认识发飘,像是灵魂出了窍。
烟尘中跃出一人,银亮扎甲,红缨翅盔,立在仲杳身前,竟然是位魁伟神将。
冥冥中响起缥缈乐声,一幕幕气象如万花筒般破裂重组,刹时来去,灿烂瑰丽。
仲杳的手指抖了抖,勉强挤出笑容,小声嘀咕:“真是吝啬。”
仲长老的膝盖毕竟没软,他重视到雷光并没持续下压,而是上升了。
他们只看到仲杳插下线香,头顶又一道雷光轰响,比之前的更加狠恶,震得他们惊呼连连。
“啊啊――!”
老头腰一软脖子一缩,若不是膝盖另有点劲,他也跪下去了。
仲杳顶着头上正在积储的雷光,手捧线香,恭恭敬敬的左中右各拜三拜。
就在现在,那根高一丈粗八尺,立在供桌中间的土柱摇摆起来,抖落淡淡烟尘,烟尘中异化着极其淡薄的点点黄光。
当他们身上的黄光荡动着,编织出好像星图的气象时,他们又动了起来。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