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该叫你……父亲呢,还是甚么?”
仲杳本也神采乌青,心中荡漾着养了三年等着最后出数据写论文的作物被人偷吃了的暴躁和绝望,可看到那一个个小孩被反剪着双手,眼中尽是惊骇害怕,但又浮动着一缕如释重负乃至满足的亮光,他又安静了。
郡守呵呵轻笑:“谁让他申明鹊起呢?只是在流民里漫衍点动静,流民就自发的朝贯山去了。贯山剑宗乃修行宗门,把这数万流民养个半年一年的,该是举手之劳嘛。”
“至于流民此事,我也是无可何如。西五郡的流民都朝我这边涌来,我那里安设得了?博望侯虽地狭人稀,但贯山剑宗已名震殊州,买卖做遍三国,布施些流民,该不算难事。”
这些小孩子也明白本身闯了大祸,弄坏了“神仙“种的”仙稻“。
乡卫们只能相互勾起胳膊,埋头举盾,连成一线,死死反对流民们越来越强的打击。
被簇拥在人群中,做平常财主打扮的郡守庞定邦叹道:“我是看差了仲杳此子,本觉得他不过是荒山乡民,仗着有相同神灵之能霸道罢了,却不想他竟然深谙朝堂之事,运作出一个博望侯。该是有良师帮手,那金丹真人……公然不普通。”
庞定兴赞道:“西五郡困于魇乱与水灾的人不下百万,仅仅只是放去贯山非常之一,就够让那博望侯焦头烂额的了。”
仲善存惶恐欲绝,那是灵种地点的处所!
“便是我都只敢遴选一些精干男丁和……可用的女子,过后还得跟各郡的郡守暗里筹议,设法把这些男女的户籍销掉,两三千就是极限了。他一个外侯,扣个划一数量还说得畴昔,再多就是明目张胆的要反叛了,国主岂会容他?”
庞定兴与严诚跟在前面,来回对视,就觉郡守的心机变得太快。待离灰河远了,层层连檐的江口城就在面前,两人才恍然觉悟。
交代了此事,郡守再没兴趣,带着侍从走了。
傍晚时分,粥场在地盘庙另一侧搭好,流民们一群群鱼贯而入,先去地盘庙烧香拜神,再去吃粥、洗漱、入住,统统都井然有序。
郡守刚才那些话实在不是虚言,现在他与博望侯是同殿之臣,那么对博望侯既监督又拉拢,到时不管博望侯是得宠还是被顾忌,对郡守来讲都有可资操纵的余地。
“大人此法……妙啊……”
“不要推挤――!”
待到那清光掠到河滩上,再飞升到半空,蓬的炸开,数千流民们呆若木鸡,总算安宁下来了。
一道清光咻的飞射而出,掠过流民们的头顶,带起的无形劲气如寒冰般浸入头皮,穿透头骨,冻得堕入狂躁迷乱的无数脑筋一个激灵。
就在稻田中间,长势最旺的那一片旱稻已经没了,包含仲杳亲身栽下的那颗旱稻灵种。
仲杳的语气有些感慨,又有些难堪,却并不料外。
“你……规复神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