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盈盈这一手把张起梁吓坏了:“胆敢操弄民气,彼苍岂能容你!?”
这是两股水气的碰撞,还不但在江面,天上的水气也被牵涉出去,会聚出层层云气,翻滚挤撞,孕出隆隆雷声。
庞定邦庞定兴兄弟俩连滚带爬,到了通往三江口江心洲的长桥边时,江心洲前已竖起一堵数十丈高的巨浪。以巨浪为界,西面的水色铅灰,东面水色灰黄,二者泾渭清楚。
文士嘲笑:“我张起梁坐镇三江口一千三百年,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妖,哪来这般口气”
“除非那仲杳挥兵攻入江口城,不然我只能假装没瞥见。当然参他一本是少不得的,最好是他进京之日,就是落头之时!”
“你――!”
庞定邦的悠悠之语入剑般插进庞定兴的心口,让他面前一时迷离。
庞定邦站稳,却咬牙切齿的狠狠瞪了庞定兴一眼,让后者满头雾水。
还没显摆完,仲杳的传讯就来了:“你这的确是在搞事,不过是仗着有我当你的庇护伞罢了,你可悠着点,从速办闲事!”
庞定邦改正:“是攻三江口,不是攻江口城。”
白浪冲天,两股水气牵动的龙气贯穿六合,引得天象越来越惊人。
“射啊!射个不断吧,我的飞剑!”
庞定邦这必然神,眸子转了几圈,顿时明白了短长干系。
而此时,道道流光已自贯隐士的步队中射出,在一群群妖鬼步地中炸出团团血花。
郡观观主庞定兴扬手丢出一张符纸,引下淡淡白光,扶住庞定邦,顺带将一发清心醒神咒送入庞定邦体内,让贰心神清灵,精力抖擞。
说话时那老文士虚影还昂首张望,仿佛天雷顿时就要劈下,连带他这个无辜之人都要被缠累。
庞定邦丢下这番既无法又硬气的话后,拂袖而去。吃紧赶来的郡观羽士们围住庞定兴,七嘴八舌的问着该如何应对,庞定兴也只能背动手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庞定兴指着江口西面绰约可见的军伍,怒声道:“郡守大人,眼下何止是两江水伯相争,是那仲杳领着贯隐士来攻江口啊!”
“无知无知的老儿”
这河伯吼怒道:“江口城还稀有十万百姓百姓,如果溃堤灌城,你受得起天谴么?”
就在半空,借着水气飘飞的仲杳此时也激起灵气,驱逐炙烤身心的香火之气。
可惜,三江口的这位杜江河伯,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杜江之主,仅仅只是从三江口往东数百里水道这一截的水伯。贯水的水伯与他位阶相平,争个江口,凭甚么禁止。
江中升起庞大水柱,化作晶莹美人,收回脆甜之语:“换我入住江心洲,岂不是美事一件?我承诺每旬第一日,江心洲河伯庙都会开设河鲜食集,大师还不支撑我?”
仲善飞吹响了铜号,本来有些吃惊的人马振抖擞来,朝着只要一两里外的江心洲冲去。
“我乃凡人仲杳,并非神灵,只是检校贯水、梓原、季林山与焚剑山”
自江心洲的河伯庙内升起一个文士虚影,看着装很像是千年之前的前朝文官,本是须发皆白满脸慈爱,现在却因气愤而扭曲狰狞。
“这神灵不管是论目光还是论心性,都上不了台面,也早健忘了前身是为百姓百姓造福才得了现在的神位。对岱山公布的争龙令也没甚么反应,只觉得世势如镜,永无窜改,看不到正滚滚奔涌的汗青大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