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名叫朱骓的枣红马有些迟疑，先看钟意一眼，再转头偷偷看李政，这犹疑不过一瞬，见钟意走的远了些，它从速哒哒跟上，浑然没有理睬前任仆人的意义。
李政沉默下来，不再言语。
……
她反复道：“秦王殿下，放我下去。”
钟意明白过来，不欲多说，回身走了。
李政悠长的看着她，最后才道：“居士，在我内心……”
钟意落地后并不断留，径直到他身前，抬手一记耳光，结健结实甩在他脸上。
“呦，还晓得返来，”李政瞥见朱骓，嘲笑道：“我当你没心没肺，弃我而去了呢。”说完，作势去摸朱骓脖子，哪知它一侧头，竟躲开了。
她憋了两辈子，实在难受够了。
为首之人有些不解，摸索着唤道：“殿下？”
李政悄悄看着她，半晌，竟然低头了：“本日是我冒昧，对不住。”
李政未有防备，躲闪不及，结健结实挨了一下，手臂肩背顷刻作痛。
钟意长舒口气，安静下来后，方才道：“放我下去。”
李政的手顿了一下，双目定定看着她，道：“那些庸脂俗粉，我看不上。”
李政不发一言。
他们说话时，那匹枣红马便百无聊赖的站在原地，见钟意走了，目光庞大的看李政一眼，竟哒哒跟了上去。
钟意道：“那可真是值得道贺。”
“或许，”钟意俄然笑了，那笑容有些讽刺：“你向来都不感觉，我会恶感你的靠近吧。”
落日的余晖洒在钟意脸上，连声音仿佛都柔了三分，但仍旧能从入耳出对峙来。
他如何能够放弃？
钟意的心倏然痛了一下。
出了城门，便能瞥见露华山，这匹枣红马健毅威武，神骏不凡，脚程极快，人在顿时，已经能远眺到青檀观的庙门。
远处灰尘飞扬，一行骑卫策马而至，瞥见李政，上马施礼，却见他神情冷凝，独自嘲笑。
可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器物，她也故意，也会感觉难过。
“我不是叫你，”李政咳了声，道：“是叫朱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