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身也说了,不过是虚衔罢了,”钟老夫人含笑道:“天子气度,宰辅气度,你再小家子气,反倒叫人看不起。”
贩子官方津津乐道, 言辞之间赞誉天子圣德, 几位宰相气度, 提起怀安居士更是尊敬, 很有些乱世豪举, 与有荣焉的意味。
“都了不起总行了吧?”另有随王之薇同来的女郎笑道:“二位你夸我我夸你,来往施礼,不晓得的,觉得是拜六合呢。”世人一时轰笑起来。
“不,是我输了,”王之薇点头道:“《石博金》清越,更易出彩,《清夜吟》低幽,合奏时难度更大。”
请的是尊客,还是要本身誊写请柬,以示敬意的,钟意写得一笔钟王妙楷,端方当中不失风骚,落在纸上,倒不丢脸。
值得一提的是, 灭掉北齐王朝的, 便是窦太后与钟老夫人出身的北周,南北朝期间政权更迭频繁, 皇朝转换如流水, 提及来也很让人感慨。
王之薇笑道:“这把琴伴我多年,本日便赠与居士,望请不要嫌弃。”
“诸位若不嫌此地寒简,尽管前来,”钟意笑吟吟道:“我必扫榻相迎。”
这日下午,她正伏案誊写请柬,却听院内有人来唤,说有客至。
为首女郎生的英妩,面如美玉,双眉斜挑,气度凌人,见钟意入内,先施一礼,含笑道:“我一行来的冒昧,居士勿怪,先贺过居士升迁之喜。”其他女郎也是如此。
“五娘精研琴道,我亦如是,”钟意起家行礼:“若论其他,一定能胜。”
钟意还了一礼:“诸位客气。”
天子对此心知肚明,看他一眼,复又侧目去看钟意,目光微露兴味:“居士大才,别出机杼,言辞颇富新意,朕倒有另一桩事,想请教一二。”
钟意心不足悸,面上不显:“些许肤见,难登风雅之堂,叫陛下与郑国公见笑了。”
钟意赶快推拒:“君子不夺人所好。”
第二天上午,钟老夫人与崔氏一道往青檀观去看钟意,还不忘打趣她几句:“你阿爹做了这么多年的官, 也未曾拜相, 你倒好, 从正议大夫到侍中,升的也忒快了。”
“居士气度,”王之薇莞尔:“敢请见教?”
玄武门之变时,天子位只亲王,元吉也是亲王,建成倒是太子,国之储君,以臣弑君,礼法上无疑是站不住脚的。
……
益阳长公主回过神来,抚掌笑道:“二位一时瑜亮,难分高低,我听得入迷,方才竟连话也说不出,便是平局如何?”
“确切不必大张旗鼓,”钟老夫人附和志:“闹得太大,叫人感觉得志便放肆。”
如此,便将事情敲定了。
她手指落在弦上,说了声请,开端拨弦,琴声清幽冷寂,凛如飞泉,钟意随之在后,琴声缥缈安闲,别有幽幽。
钟意听得奇特,却见玉夏自外边入内,轻声道:“居士,太原王氏的五娘子来了,还另有几位女郎同至,正在前厅同益阳长公主说话。”
钟意心头一跳:“请陛下示下。”
“应。”钟意点头,转向玉夏道:“去取我的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