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奴婢便不知了，”那侍婢想了想，道：“居士如有疑问，无妨去问长公主殿下。”
大唐建国以来，也唯有天子一人得过天策大将衔罢了。
那是侯府世子，而非仆婢之流，事情闹得太大，天子也回护不得，令人厚葬世子，又加恩泾阳候府，至于所谓的皇子犯法与百姓同罪，谁敢真叫天子的宝贝儿子偿命？
钟意伸手接过，将那方帕子展开，便见里边裹了双白玉耳铛，夜色当中，更见光芒温润，莹莹生辉。
“是，”那侍婢答道：“有二十多年了。”
钟意目送他拜别，不知如何，就叹了口气。
钟意还要再扔，却被他捏住了手腕，见她活力，就放开手，从书案取了玉镇纸给她。
这份圣旨同当年那份，的确如出一辙。
孔颖达字仲达，恰是孔子第三十一世孙，出身儒门，许是因着干系，惯把礼教看的重于泰山。
李政悄悄看着她，不知在想甚么，半晌以后，俄然笑了。
此地的前一名仆人，无疑也是位女郎，且还是位非常出众的女郎，约莫二十年前，她分开了这里，前后脚的干系，益阳长公主到这里削发，做了观主。
他道：“我是李政。”
等天子为钟意加侍中衔，更是捅了马蜂窝，孔颖达眼里她的确是不守妇道、感冒败俗的最好典范，一日以内连上了七封奏疏，一封比一封说的刺耳，被天子怒斥以后，才肯消停下去。
并且没过量久，他便杀隐太子建成，本身做了太子，不久又做了天子。
那么，李政深夜到此，对着一座空了二十年的院落，又是为了甚么？
太子一系的臣工们神采都不太好，太上皇更是面色乌青，天子仿佛不觉，含笑看向太子，道：“秦王是你胞弟，又立此大功，如许封赏，是否为过？”
不，不成能的。
“我送出去的东西，毫不会再收回来，居士不喜好，扔了便是，”李政看也不看，回身走了：“夜深了，告别。”
秦王扫六合, 虎视何雄哉, 唯愿他也能如始天子普通, 建不世功业，名传万古。
秦王加天策大将、陕东道大行台衔，位在王公上。增邑二万户，通前三万户。赐金辂一乘，衮冕之服，玉璧一双，黄金六千斤，前后部鼓吹及九部之乐，班剑四十人，于洛阳开府，许建文学馆，以待四方之士。
半夜半夜，孤男寡女，真闹大了，对钟意也没甚么好处。
钟意心头一动：“可我来时，见屋内装潢非常不凡，仿佛有人住过的模样……”
钟意义来想去，却也没个眉目，终究还是决定不去掺杂皇家这些事，只要李政别来寻她倒霉，大师井水不犯河水便是。
……
太后召益阳长公主入宫，还留了晚膳，他如故意，早就该晓得的。
突厥比年犯边，扰乱关中，百姓早已不堪其苦，今见颉利可汗被擒，东突厥败亡，当真万民空巷，在这各处欢声中，加封旨意落下，势如雷霆。
……
钟定见他靠近，心便跟浸入阴暗似的，微微沉了，正在想应当如何开口，却见李政本身怀里取出一方白帕，作势递给她。
直起家，他踱步到钟意面前去，高大身躯将月光遮的严严实实，道：“本日冒昧，怕是惊到居士了。”
“我随口一问罢了，”钟意笑道：“我看你丰年纪了，想也跟从长公主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