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又出了甚么事。”钟意随口感慨一句，不欲久留，正待催马前行，却在人声入耳得“废太子”三字，突然变了面色，收紧缰绳，道：“你们去问问，究竟产生何事了。”
太子讷讷无言，说不出话来。
天子垂眼看了很久，方才叫交与门下省两位宰相，他有些怠倦的靠在椅上，道：“将这两道旨意，通传天下吧。”
……
书房内极尽喧闹，撤除刑光低声应了声是，再无他声，李睿暗澹一笑，叩首道：“儿子辞职，望请父皇保重身材。”
“儿臣、儿臣对不住父皇多年种植，也对不住李氏的列祖列宗，”太子神情惶恐，怆然泪下：“上不能贡献君父，下不能统领属臣，实在是……”
天子语气轻缓，他没有大发雷霆，乃至于还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如何看，都带着点挖苦。
“丹州河堤崩溃，连累下流诸多州县，前前后后死伤几万人，朕只看人数，都感觉痛心，而太子你……心中便没有半分悔痛吗？”
“皇兄，父皇还在等着，委实不幸亏此迟延，”他走畴昔，按部就班的向皇后施礼后，又笑着劝道：“母后别担忧，即便皇兄被父皇怒斥，您也另有我呢。”
“烂泥扶不上墙，太子，”他道：“你就是这么一小我。”
钟意心中感慨万千, 并未言语，崔兰溪则笑道：“民气所向, 世人钦慕，居士可称贤人也。”
“皇后病了，送她回清宁宫去。”天子眼皮都没抬，淡淡叮咛道：“找太医去看看，至于宫务，便临时交给韦贵妃吧。”
这话落在皇后耳中，便是赤裸裸的挑衅了，现下太子境遇如此之差，她心性再好，也禁不住露了几分肝火：“太子也是你的兄长，现下他出事，你便如许幸灾乐祸，在侧看笑话吗？”
而天子即位之前所居住的府邸，也在李政开府时，被他赠与儿子了，一时之间，刑光真不知要将李睿送到那边去才好。
世人齐声应是，另有内侍呈了笔墨来，房玄龄就近拟旨，其他几人却默不出声。
李政便上前几步，到他身前跪下：“儿臣在。”
天子不再看他，转向房玄龄，悄悄唤道：“克明啊。”
皇后见他这张笑面，心中恨极，正待说句甚么，却见天子身边的内侍总管刑光迎出来，口中道：“二位殿下如何还不出来？陛下都等急了。”
……
宗政弘轻淡的声音传来, 道：“或许, 便是如许的事理吧。”
李政站起家，笑道：“父皇传召，儿臣这就畴昔了。”
太极殿持重森严，人未入内，便有卫戍列行两对，手持刀戟，脸孔寂然，一行人登下台阶，目光前扫，就见皇后脱簪，身着素衣，跪在殿前，面色蜡黄，神情疲劳，仿佛已经有力支撑。
这话天子说的很轻柔，但内里的指责与不屑，远比一通叱骂更加严峻，太子跪伏于地，眼泪不住的落下，沾湿了身下那片地毯。
其他几位宰辅也道：“太子，国之储位，望请陛下慎重行之。”
天子被时候压下去的肝火突然升腾起来，如同火烧，炽热的心肺作痛，他道：“除此以外，你便没甚么要说的？”
“长安空置的处所多了去了，随便寻个罪官府邸便是，”天子面色安静，道：“带他下去，苏氏及其后代与之一道，本日便搬离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