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目光亮亮,锋芒毕露,他道:“能。”
天子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问道:“朕能将这天下交给你吗?”
李政站起家,笑道:“父皇传召,儿臣这就畴昔了。”
……
天子面上闪现出一抹绝望之色,模糊有些痛心,几位宰辅与李政皆是面不改色,只是眼底却有些淡淡的无法。
太极殿持重森严,人未入内,便有卫戍列行两对,手持刀戟,脸孔寂然,一行人登下台阶,目光前扫,就见皇后脱簪,身着素衣,跪在殿前,面色蜡黄,神情疲劳,仿佛已经有力支撑。
“你亲身拟旨,”天子合上眼,有些倦怠的揉了揉额头:“太子睿既失德训,且无嘉行,无人君之仪,不成以承宗庙,今废为庶人,今后软禁长安。”
这话落在皇后耳中,便是赤裸裸的挑衅了,现下太子境遇如此之差,她心性再好,也禁不住露了几分肝火:“太子也是你的兄长,现下他出事,你便如许幸灾乐祸,在侧看笑话吗?”
此时现在,太子毕竟仍然是太子,勉强扯出一个生硬的笑来,他站起家,同皇后告别,走在了李政前面。
世人齐声应是,另有内侍呈了笔墨来,房玄龄就近拟旨,其他几人却默不出声。
自太子,至庶人,决计是从天上掉到十八层天国,几位宰辅面面相觑,无人敢回声,内侍总管刑光也有些难堪,低声道:“陛下,送到哪儿去?”
“儿臣、儿臣对不住父皇多年种植,也对不住李氏的列祖列宗,”太子神情惶恐,怆然泪下:“上不能贡献君父,下不能统领属臣,实在是……”
心中如此想,但是亲目睹了神态委靡的太子,天子起火之余,又有些心疼,看他跪地不起,沉声道:“有甚么想说的吗?”
“儿臣有罪,但是母后无罪,”太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寂然道:“请父皇叫母后回宫去吧。”
这些光阴畴昔,贰心中肝火早已散去,更多的是无法与豁然——太子不能承宗庙,就此废去,也是功德。
参还是制,储位废立,皆要臣工几次相请,方才得成,是以房玄龄未曾奉旨,而是躬身道:“望请陛下三思。”
固然早有猜想,但天子真的这么说出来了,世人却也讶异,面面相觑起来。
皇后心中恨这儿子不争气,但是骨肉嫡亲,见他如此,却也不忍再说甚么,安抚的抱住他,心中一酸,泪珠滚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