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被钟意点出来，不免恼羞成怒。
定襄县主大失颜面，笑容微隐，不似先前客气：“清思殿选婿，求的是姻缘，长公主长年清修，怕是走错了处所。”
她转向定襄县主：“你也是，怕她做甚么？”
“县主，先逞口舌之利的仿佛是你，居士不过回敬罢了，”钟意还未答复，便听有道清冷声声响起，沈复不知何时入殿，站到钟意身前，淡淡道：“贤人尚且说以直抱怨，居士何错之有？”
平常她们入宫的时候，总能在嘉寿殿见到归德、和静二位县主，本日直到离宫，却都不见人影。
沈复悄悄看着她，轻声道：“你我之间，何必说如许客气的话？”
定襄县主不料在此见到益阳长公主，心中顾忌，屈膝施礼，口中笑道：“是我冒昧，长公主几时入宫的？”
钟意是越国公府最小的女郎，更是钟老夫人的心头肉，廊下仆妇见她冒雨前来，又惊又慌，赶紧取了洁净巾帕与她拭面，又引着入内。
钟意入内，便见归德县主面前站了位年青女郎，面如桃李，身形丰腴，额间花黄勾画的极其精美，华服贵饰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手中执一把孔雀羽扇，端的娇媚。
沈复不再看她，转向归德、和静二位县主，道：“令尊皆为陛下同产兄弟，便是诸县主中位最高者，请登上座。”
皇家事件，钟意一贯充耳不闻，目光一转，却见沈复正在火线，不知在同内侍说些甚么。
夜色初起，宫中长廊已经点起了灯，远了望去，广宽而庄穆，昨晚下了一夜的雪，地上厚厚积了一层，衬着灯光，也极温馨。
“皇后派帖，我本日至此，只为全礼，并无择选新妇之意，而居士奉养神佛，孝心拳拳，倒是我所不及，”沈复面不改色，声音清冷，道：“县主，凡人之以是贵于禽兽，以有礼也，但愿你能明白这句话，少生口舌是非。”
说完，她便带着侍女往不远处长凳上坐了，既不打搅他们说话，也不至于有瓜田李下之嫌。
定襄县主前段婚姻并不快意，她长在繁华长安里，如何能看得上阿谁突厥蛮人？
她爱过这个男人，也怨过他、恨过他，可那些怨与恨，本来都是由爱而生的。
钟意向她见礼：“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