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原是不筹算带一双后代去的,见他们满眼希冀,倒不好再回绝,略一思忖,道:“功课都做完了吗?”
有驯兽的侍从上前,身后是头比人高一尺的巨熊,毛皮棕黑,魁伟健壮,像座小山似的。
那果子的汁水也多,沾的手指黏腻,玉夏用湿帕子帮她擦拭,钟意随便昂首,目光却同楚王下首处、一身素服的沈复撞上了。
“景宣是不是晒黑了?”这日晚间,李政带着景宣回宫用膳, 钟意为他添饭, 又道:“气候太热, 就少带她出去,女孩子晒得黑了, 可欠都雅。”
闲事说完,李政便不端庄起来,揽住她腰身,笑嘻嘻道:“阿意,你甚么时候再给我添个孩子?景宣和景康都像我,如果能有个像你的孩子,就更好了。”
这变故来的俄然,景康也被吓住了,玉秋抱着他连退数步,方才停下。
景康拥戴道:“我也不吵。”
景宣与景康都像李政,从脾气到长相,如出一辙, 他们也不嫌热,每日小尾巴似的跟着父王在东宫里乱转, 活蹦乱跳的,钟意看着都有点恋慕。
“女孩子多长点见地是功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不是把人给闷坏了?”李政不觉得意,笑道:“再过几年,景康也要一起去的。”
沈复淡淡垂下眼睫。
沈复挡在了她身前。
景康毕竟还小,离不了人,倒不需求这般叮咛。
“好,”钟意点头道:“我晓得。”
景宣挺胸昂首,道:“当然。”
钟意也稳定色,表示兽园的侍从持续演出,又笑道:“景康昨晚便迫不及待了。”
“好,你们都乖。”钟意笑道:“明天都有甜饼吃。”
恰是蒲月时节, 长安也垂垂热了起来, 树叶耷拉着,除非有风吹过,不然, 决计懒得动一下。
时候还早,钟意抱着景康落座,用了早膳以后,才同李政一道往兽园去,至于那两个小萝卜头,当然也一起跟着。
安国公于去岁去世,他秉承爵位,原该守孝三年的,但是天子看重,许其夺情,故而沈复并未丁忧,只着素服治事。
他们一家四口畴当年,便只要帝后未至,下首处端坐着的是曾经的太子睿,现在的楚王佳耦,世人起家见礼,李政受了,方才令人落座。
钟意有些担忧,李政却递给她一个眼神,表示无虑,她定了神,悄悄点头。
眨眼工夫,那头棕熊便到了近前,宫人内侍四散逃离,惊叫不竭,另有人疾呼侍戍卫驾,场面一时混乱。
“阿翁有事要同你父王商讨,”天子对着惯来宠嬖的小孙女,倒还和颜悦色:“景宣乖,去寻你母亲。”
祖孙三代人相携拜别,其他人不免有所猜想,事发俄然,女眷们更是一丝风声也猜不出。
钟意本身是禁不住晒的, 她也怕热,每逢夏季,人便有些恹恹,若非需求,便都会留在宫中,闭门不出。
李政顺势将她推倒,俯身上去,语气缠绵:“阿意,事在报酬。”
景宣向来心疼这个弟弟,见他喜好,便递畴昔:“送给你了。”
……
景康紧跟着姐姐,道:“看熊。”
昔日丰神俊朗的沈家郎君,本日却有些疲劳,脸颊肥胖,肤色惨白,连目光都透着怠倦。
“还真是急性子,”钟意拿帕子净手,回身逗了逗景康,便抱了他往前殿去,又道:“本日天热,叮咛人备些绿豆汤,早些煮出来晾着,等回宫恰好得用,你们当差也辛苦,大家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