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人,谁情愿永久受困?”钟意却道:“百工之人用的好了,所能阐扬的感化,一定会比恪守边陲的士卒差。”
李政往华州去了,要过几日方才气返来,钟意留下主事,不免有些忧心,带了人往丹州城外山上去,居高观察水势。
他虽说无事,钟意却不放心,但是山洞内光芒暗淡,那里能看得清?
李政道:“我腮帮子酸。”
“仿佛影响不大,”钟意远眺那片苍茫水域,自语道:“看着倒是还好。”
“如果能早些来,便更好了,”李政半分情面都不给,挖苦道:“事情都快办完了才赶过来,我当你们脸皮比地还厚,特地来蹭功劳呢。”
刚降过一场雨,山路泥泞难行,钟意一身乌色男装,素简娉婷,行进时倒不感觉费事。
后者面色更加尴尬,连笑意都有些保持不住了。
顿了一顿,他又转向沈复:“沈侍郎如有空暇,无妨也一起来。”
心中一凛,钟意顷刻反应过来。
此类工匠多数是奴婢与刑徒,世代受困于官府,代代相传,子承父业,职位非常低下,人身也不得自在。
往堤坝处走时,沈复温声道:“我见了你递到长安的奏疏,仿佛是成心以爵位与财帛为引,令工匠以水力化动力?”
到了这关头,另有甚么好计算的,钟意伸手畴昔,他便手臂用力,带着她往前走,如此使然,速率倒是快了好些,又过了两刻钟,终究到了山顶。
“也好,”钟意道:“我这儿倒有个活计,不知你们肯不肯做。”
“都是造福于民,如何会是开打趣?”钟意毫不客气的驳归去,道:“治水即将结束,诸事有条不紊,那里来新的职位给你们?总不会是想分润功劳,占个便宜吧。”
闲事抢先,李政自无贰言, 同她一道往前厅去,见了东/宫一众臣僚, 与坐在椅上饮茶的沈复。
沈复深思半晌,俄然侧目看她,暖和道:“你这设法,倒也很成心机。”
钟意俄然间打个暗斗,下认识后退一步,脚下倒是一滑,顺势摔了下去。
“我无事。”山石锋利,沈复背上被划了数下,模糊有些湿,应是出血了,不过此地间隔山路不远,侍从们随即便能过来,也不必说出来,惹她忧心。
蔡满面有宽裕:“我等皆是官吏,如何能够做那等小民活计?居士莫要拿我打趣了。”
“忍他们做甚么?”钟意听得皱眉,毫不客气道:“横空降世,甚么都没做,有甚么资格索要功绩,让他们哪儿风凉哪儿呆着去。”
钟意一撇嘴,有些冷酷的笑了:“那左庶子感觉,应当如何才好呢?”
“我偏不说。”李政轻哼一声,道:“现在跟你吵起来, 不是叫他白捡便宜?”
沈复将茶盏搁下,目光温馨,道:“恭敬不如从命。”
太子一系来人,对于李政并无甚么影响,毕竟他的名头摆在那儿,秦王一系与东/宫的干系世人皆知,当然不会有人不开眼,要往他面前凑。
如果故意做事,早便能够向天子请命,但是东/宫从上到下,竟无一人作声,说到底,还不是怕事情搞砸了,担不起这个罪恶,叫天子观感更差?
亲信不知贰心机,道:“恰是。”
对着李政,东宫臣僚都极客气,左庶子蔡满笑道:“殿下迩来辛苦,陛下与太子殿下皆是挂怀,便令臣等前来襄助,早日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