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傍晚,落日西下,王之薇告别道:“我与晚庭的婚事便在来岁,今后也会久留长安,居士若不嫌弃,尽管去府上做客。”其他女郎也纷繁聘请。
钟意赶快推拒:“君子不夺人所好。”
郑晚庭早知这二人婚约作罢之事,现下见郎才女貌,非常登对,倒觉有些可惜,见二人不语,方才笑道:“居士既然得闲,便听我说一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钟意将最后那一笔写完,放在窗前晾干墨迹,方才笑着起家:“我都不怕,你担忧甚么?”
众女郎齐声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沈复目光在她面上落了一落,随即便有礼的错开:“居士迩来好吗?观内可住得惯?”
益阳长公主是长辈,不好相送,钟意倒是无妨,一起送到了青檀观庙门处。
王之薇笑道:“这把琴伴我多年,本日便赠与居士,望请不要嫌弃。”
玉秋低声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奴婢只怕这位五娘子,不好对付呢。”
这一次,钟意没受她的礼:“平辈而交,那里用得上包涵二字?”
王之薇转头,萧洒一笑:“居士,就此别过。”
“居士气度,”王之薇莞尔:“敢请见教?”
“五娘是名闻天下的贵女,居士是世人奖饰的新相,”益阳长公主坐在上首,含笑道:“我便沾个光,为你们做裁判好了。”二人自无不该。
此为防盗章 第二天上午, 钟老夫人与崔氏一道往青檀观去看钟意,还不忘打趣她几句:“你阿爹做了这么多年的官, 也未曾拜相,你倒好,从正议大夫到侍中, 升的也忒快了。”
这日下午,她正伏案誊写请柬,却听院内有人来唤,说有客至。
未做成伉俪的男女,再度相见,总有些难堪,沈复一时寂静,钟意也不言语,氛围倒有些冷。
设席邀饮,过分仓促反倒显得对付,钟意问过钟老夫人与崔氏意义,终究还是将时候定在了十仲春初。
“这也有理,不过,却说不平那人,”郑晚庭含笑道:“不撞南墙,她是不肯转头的。”
“如许也好,”崔氏原还忧心女儿, 这些日子畴昔, 见她统统如常, 不露颓态, 反倒愈见光彩, 心中巨石也就落下:“你过得好, 阿娘也能放心。”
“不,是我输了,”王之薇点头道:“《石博金》清越,更易出彩,《清夜吟》低幽,合奏时难度更大。”
钟意微微一笑:“五娘好开阔。”
钟意还了一礼:“诸位客气。”
“我出宫之前, 陛下提了烧尾宴, ”钟意趁机道:“我想,几位宰辅必定是要请的,别的再叫阿爹和哥哥们过来,邀几个亲朋便是,不必浪费。”
钟意听得奇特,却见玉夏自外边入内,轻声道:“居士,太原王氏的五娘子来了,还另有几位女郎同至,正在前厅同益阳长公主说话。”
“我修琴棋,略有小成,琴更胜于棋,”王之薇道:“便以琴请教居士。”
“请教之前,我仍有句话要问,”王之薇坐在琴前,笑吟吟道:“居士如果输了,又该如何?”
钟意心中闪过千万个动机,终究归于安静,回了一礼:“沈郎君。”
落日余晖漫漫,映的六合残暴,万物仿佛都染了一层金辉,一行人策马扬鞭,往长安去,谈笑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