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府衙虽为中都首府衙门,看似位低,可它下辖统领中都四地的统统郡县府衙,实则权大,加上中书阁束缚不敷,导致中都暗潮江湖气更加混乱,从日前的北城民坊区大火,到城外皇家林苑走水,这统统都申明它们在暗动不尊,此番我们无妨借着少监命案,修令上旨议政司,由议政司顶斥中书阁,来敲打它们一下,起码要缓回我们太府阁的颜面,别让它们以为,我们阁中高官逃亡,却无人理睬的脆弱表象!”
闻此,邓宫火气骤降三分,天雷珠的案子,他早有耳闻,只是朝臣皆知这是个烫手的山芋,故唯恐避之不及,至于骆安然,则因他的家属兄长之故,牵涉得旨,此时他若冒然动手,怕是会惹来陛下的猜忌,乃至在中书阁那群故乡伙们笔下备上妄自行权之疑。
燥乱中,两骑缓慢奔来,还未近前,马背上的胡钰已经面色惨白、心揪扯动,几名衙兵看到来人冲向少监府,当即持刀上前挡下:“尔等慢着,少监府大火凶人,你们不能靠近,速速分开,不然就以乱安之罪把你们抓起来!”
跟着火势伸展开来,骆府的后宅院几近全被烈火吞噬,约莫半刻工夫,得更夫急报,衙兵、巡防卫接连参加,这些个官家狗常日里耀武扬威,可现在碰到事了,却一个个畏缩不敢向前,恐怕牵涉进少监府的火案中。
囚帐内,孙德水看着矮桌上的肉块、干饼和热汤,他那张蕉萃无神的面皮一时彰显出没法言喻的惊诧:“敢问大人,您这是?”
晨光,寒雾伴着柔光穿过太府阁的琉璃花雕窗,照到安排白虎玉玺印的桌案上,在乌黑大理石空中和虎绕盛鼎柱子的烘托中,太府阁的肃杀气味就似山普通沉重,让人惊醒,不敢涓滴松弛,只是这般安好未持续多久,便被一阵短促的脚步声突破。
“把东昌州郡城县府衙行的肮脏事给我说清楚,再有就是东昌州郡城县府衙与中都都府衙之间的干系,说清了,我保你不死!”赵源沉声,那股子威压由不得孙德水抵挡。沉寂中,孙德水饿了一天一夜的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不过三息,他再也扛不住饥饿本能,伸手抓起一块肉,就着热汤关吞起来,也就半刻工夫,矮案上的肉块、干饼消逝不见,汤碗也见了底。.
太府阁首府、京兆牧邓宫吃紧入内,在其身后,一众太府卿官低头快步,入阁就立,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邓宫怒呵,只是摆布不明景象,皆不敢出言,见此,邓宫肝火涌动:“全都聋了,昔日一个个飞扬放肆的卿官们,现在自家同僚逃亡,你们却连个屁也不放…”
“猖獗!”
‘呼…呼…’邓宫火冲满腔:“听听,都听听,贼人放肆到这类境地,尔等却茫然无知,实在有损我太府阁虎威!”
“下官明白!”
邓宫可惜骆安然之才时,又非常讨厌都府衙的行事:“都府衙日来查案行权更加疯妄,中书阁又不加以制止,如此下去,那些衙兵府官放肆,几有力压朝官态势,骆安然乃我阁五品员郎,这么大事产生,到现在他们竟然连一封告事书都没有发来,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如此,实在让民气怒!”
彭城扯缰压马,那一声虎吼配着高低垂起的马蹄,实在让拦路衙兵吓了一跳:“狗东西,睁大你的牛蛋眼看看,我乃都府衙佐捕,身边乃都府衙中牧监大人,事关紧急,由不得与你啰嗦,如果出了不对,谨慎你的狗命,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