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系营表示门房,门房小跑近前,道:“禀大人,这刁人冲出去就喧华不已,还打伤我们两个马槽员,小人见他好似失心疯一样,为了不影响别的商队登记行事,小人只好令堡兵将其轰出去,不成想大人到来,撞见这难堪事,实在是小人忽视!”
马全印象中,林秀作为四城二十八县县考第一的风采还是存于他的脑海,当时林秀儒雅慎重,何时有过这般暴躁,故而马全斥退堡兵,道:“林兄有事请讲!”
鲁黑子看着林懋,关于林秀被陈府糟蹋的可悲事,他也有所耳闻,想到这,鲁黑子道:“林老哥,老弟感觉,实在有些时候,不管甚么名啊职位啊,都是狗咬尿泡,满嘴的空骚气,咱林秀娃子有才,四城二十八县县考的状元,听起来真威风,可它有效么?没有,宦途在官家手里握着,他说你是大才,你就是,他说你不是,你就跟路边的狗屎没啥辨别,想我们走商的,就是上不了台面的狗肉席,能吃,顶饥,可就没人把你当回事,财多了,人家也许瞟咱一眼,财少了,得,滚一边去吧!以是说,我们商贾要想有职位,就得用钱买,你家林秀有才,有本事,可缺的是门路,只要你把门路给他翻开了,保不齐那天就被郡守大人看上了,到当时,老哥您啥都别做,就坐在家里等那些眼妙手低的狗杂碎拜见你!”
北安道上,冷风习习,越往北边走,风沙越大,那稠浊在风里的沙尘让林懋一行紧紧裹着面罩,只暴露一双凸起凸出眼窝的牟子,固然还在夏境,但是四周的风景更加萧瑟,偶尔一声雁鸣鸦叫都会让林懋严峻好一阵,每逢这时鲁黑子就会欣喜林懋几句:“老哥,你怕甚呢?虽说这几年你不如何走商,可这条路我们弟兄好歹走过百十回,甚么时候也不似你这般模样!”
见到同知在此,林秀当下急言:“马兄,未曾想过你我二人本日在此见面,只是林秀本日实在有要紧事加身,若你便利,为兄言语一二,这门房实在拉杂,让人躁怒!”
说着,门房冲那几个堡兵使了眼色,堡兵当即挺枪架住林秀,把他往堡外赶。不过马全谛视半晌,就在林秀即将被赶出北镇堡时,他大声一喝:“停止!”
与林懋并驾齐驱的刀客何老九拨了拨缰绳,让胯下的大黑驹向林懋身前靠了靠,让后将挂马脖子上的酒袋扔给林懋:“林老哥,眼下都走这么远了,就稳下性子走到底,来,喝两口润润身子骨,狗娘养的,多年不走这道,怎地现在萧瑟成这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