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冒出来的厮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茶社里的氛围有些生硬,一群楚州仕子碍于太清楚茶社小掌柜的文才,没人吱声。而劈面一帮外埠墨客个个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看着都想用秤砣将他们的头颅给压下来。
柳池连理睬都欠奉,他是在不想跟徐谦这类笑面虎扯上甚么干系,只是一脸阴沉的瞪着林朝郁。
此人干瘪如柴,贼眉鼠眼,每句话俱是刺耳至极。柳池略微扫过,并不睬他,朝着那蓝衫玉带的公子道:“这是你家的狗吧!不牵走我可真要打了!”
“小掌柜谈笑了,淮瑜可没养狗的爱好,这是林朝郁林兄。”徐谦先容道:“林兄固然话粗浅了些,但实在有几分才学,我等初到楚州,明日又是端五佳节,不免一时难抒心中诗意。方才淮瑜听楚州各位兄台都对小掌柜非常推许,不知当下可否见教一二?”徐谦脸上始终挂在淡淡的笑容,仿佛在说着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文人怕的是甚么,怕的便是以文辱人,如果这诗传了出去,恐怕林朝郁一辈子都得背着这个笑话。
可就在这时,有人说话了。那本坐在柜台后的薄弱身影自柜台后走出,一出口就语出惊人。楚州一群墨客见他开口,心中都舒了口气,如果这小掌柜不开口,他们还真不好就在茶社里发飙。
柳池见林朝郁失了心态,心中嘲笑,对于这类常见的古对他又怎会不知。
“妙不成言!”倒是在讽刺林朝郁那副尖嘴猴腮的模样。
徐谦回过甚冷冷盯着柳池:“小掌柜何必急于一时,以小掌柜的才学,何不如明日登了端五画舫,再与徐某在画舫上一决雌雄如何?”
世人一听,初始感觉他头两句很有神韵,但听到第三句便感觉这诗粗鄙不堪,待他第四句一出,世人都沉默了。半晌以后,楚州世人才收回一阵轰笑。
谁知柳池口风一转,冷喝道:“还真是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裳不认人。”
楚州世人见林朝郁出题,皆都低头深思。柳池闻言嗤鼻嘲笑,本来是要骂人,这他可不虚。只见他微微沉眉,俄然绕有兴趣的笑道:“鬼有雌雄总姓乌!”
“听好了!”有徐谦出头,林朝郁仿佛有了底气,继而道:“鼠无大小皆称老,请小掌柜见教!”
对句一出,林朝郁面如寒霜。他出这对句,乃是骂柳池作老鼠,谁知柳池不待半晌又给他骂了返来。徐谦脸上还是挂着笑容,只是淡了很多,一群外埠仕子都面色乌青。
林朝郁神采一阵青白,想要再开口却被一旁的徐谦拦住。
“如何?不敢?”林朝郁这会儿有了底气,诗词他文才普通,可作对倒是他自以为手到擒来的好戏。
他吃着,很多人却目瞪口呆,这都甚么时候了另有表情吃东西?只见他渐渐将竹笋吃完,才微微开口道。
更可惜了!
柳池淡淡一笑,这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滋味虽不好受,却也没甚么丧失。这徐谦察言观色,倒不像他身侧那位贼眉鼠眼的墨客。“徐公子客气了,小店开门做买卖可经不起各位如许折腾,如果几位不想听书,大可挪个处所便是了,何必难为鄙人?”
“小掌柜博学多才,徐某领教了!”说着拉着林朝郁回身欲走。却听柳池懒洋洋道:“就如许走了,鄙人可还没出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