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德语毕,世人都沉浸在故事里,一时沉寂无声,秋风扫过,林间树叶动摇,“哗哗”直响。
“朋友的老婆与人私通,筹算待他归家后就害死他,便同奸夫约好,她会安排丈夫先行沐浴,到时候把家中第一个沐浴的人害死便可。朋友当晚归家,老婆安排安妥,一再催促他去沐浴,朋友明悟,“教浴莫浴”应当指的就是这件事,是以不管老婆如何说都不去沐浴。言谈间,两人产生吵嘴,吵得面红耳赤,老婆怒极顿时就忘了此事,负气先去沐浴了,是以遭到了暗害。”
吴佩甲闻言顿时开口不语,挠挠头,减缓了一下难堪,也支楞起耳朵。
“官人所说但是家有林檎果园数百亩的黄文德?”掌柜讶异说道。
吴佩甲向来只佩服两人,一是为国戍边十年,如师如父的宣威将军樊元忠,二是不畏强权,奋不顾身,能相同鬼神的李独霜。是以认定老道只是虚言唬人,是以嗤笑不已,正待讽刺黄文德的朋友时,李独霜率先开口。
“朋友脱身今后,细细揣摩,要不是碰到了心机周到,明察秋毫的赵县令,他也只能身陷囹圄,以待秋后问斩,这不就是“遇明即活,遇暗即死”吗?恰好就应了卦辞。”
“与前辈一晤,晚学获益很多,前路漫漫,还请保重!”
“于此以后,黄文德差异于平常,常念六合有德,明示明显,于雍熙三年消逝于自家林檎果林,存亡不知。陪侍的忠仆不舍,于林檎果林内自刎而亡,伴随而去。世人有感于黄文德的大德,在林檎果林内一处立衣冠冢,将其忠仆安葬于旁。”
细心机来,实在早有异象提示。
“我那朋友服膺老道的话,有次途中路遇大雨,路人纷繁挤到一房檐下避雨,这类环境不就是“教住莫住”吗,是以就冒雨前行,没有逗留,没过量久,那座房屋就倒了,唯独他分开而免除了灾害。”
李独霜点头点头,奖饰道:“真是一名好官!”
“文德如如有空,可择日来青涧城,吾必扫榻以待!”
李独霜想起那漫山遍野的林檎果林,称是。
此时天气已晚,两人在城东一家堆栈投宿。思及白天之事,李独霜扣问动静通达的堆栈掌柜可知黄文德。
是以表情颇佳,带着吴佩甲在城门处验看牙牌掉队入城内。
主仆二人带着李独霜和吴佩甲在林檎果林中迂回盘曲,不一会就从林中出来,瞥见了堂皇宽广的官道,以及栓在道旁的两匹驿马,竟是回到了两人的起点。
一起策马疾行,过了约两个时候,两人就到了武威县城门。城门外空位有一排简易房屋,看规制可容数百人,不时有人出入其间,另有吏员批示,断根杂树,平整地盘,看起来井然有序。
那忠仆脖颈间有一道肉纹,想来便是自刎时割出来的伤口。
黄文德情真意切,体贴之意溢于言表。
“审理此案的赵县令发明朋友非常,不似平常南冠,顿时差人招来,细细扣问,听闻卦辞后,想了一会,问道:“你将干系密切或者来往频繁的人名写下。”朋友依言照办,写了约莫十数人。赵县令阅罢,指驰名叫“康七”的调派捕头去缉捕鞠问,略一审判,心虚的康七就承认了杀人之事,案子遂破,朋友得脱。拜问赵县令时,答曰:“一石谷,捣得三斗米,那不就剩七分糠吗,应当就是糠(康)七,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