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弹压反贼，无过有功！顺阳王世子犯上兵变，证据确实，业已伏法；着，削去顺阳王爵位……”
浑身酒气的顺阳王往地上那脑袋一瞥，便摇摇摆晃地站起来，目呲欲裂。
“此等不忠不义之乱贼，一日不除，我大梁便一日不得安宁！”
谢砚之站在他的身后，一只手利落地拔出了金错刀，眼睛像是看向天子，又像是看向天子身边的昀笙。
他看也没看禁军一眼，饶有兴趣的目光始终攫住昀笙的脸。
“谢侯还是换一个讨赏吧！”
本觉得如许的小事，陛下必定一口承诺，到时候谢侯顺理成章谢恩退下，君臣敦睦，不是皆大欢乐？
那连杀两个宗室的杀神，正低头看着她，漫不经心的眼神像打量着甚么物事，冰冷的手抚过她感染血迹的脸，悄悄抹去。
内心远没有看上去那样平静。
幸亏她还算机警，晓得往天子这边跑，保住一条小命，没折在乱局当中。
“提及来，禁军正在详查御马监的事情，王爷不如先解释解释，您的报酬何试图将御马监的人灭口吧？”
却被一只胳膊给紧紧扶住。
是要加官进爵，还是给北定军多拨军饷，又或者想把顺阳王手里的军权也吞下去……
“你——你——”
“……押、入、诏、狱，择日——问斩！”
他很轻地笑了一下。
“管他是甚么玉皇大帝，还是甚么十殿阎王。”
总感觉那把金错刀，下一瞬也能立马“不谨慎”捅进天子的胸口。
那是顺阳王世子的头颅。
“陛下既然说臣无过有功，那臣本日能不能讨个夸奖？”
“陛下是天子，谁若犯上反叛，我谢砚之的刀，就要谁的脑袋。”
谢砚之敛起笑容，凝睇着昀笙：“本侯再问你一句，你是要做司药女官，还是跟本侯走？”
飞林不顶用，几句话都说不明白，反而把人吓得不轻。还不如他当众亲身把人要来，光亮正大。
“顺阳王世子在京为质之时，便常常语出雠怨之语，对陛下和朝廷不满。”老太傅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指着顺阳王鼻子骂道，“陛下心慈，不但再三包涵王世子，还许以官职安抚。
唯有病弱的小天子还是面不改色：“哦？逆贼？王世子如何好端端地成了逆贼？谢侯可要细心说来。”
“老东西！”顺阳王上前几步，竟然揪住邱太傅的衣领，“本王先请杀了你这个妖言惑众，诽谤宗室的老不死！”
世人松了口气。
“——臣只要她。”
她到底如何招惹上这玉面阎罗的！落到他手里，本身能活过这个月吗？
顺阳王阴仄的目光，沉沉钉住神采惨白的少年。
拯救……
“幸亏臣别的不成，技艺还成，不但幸免于难，反倒擒住了王世子。却发明他行迹诡谲，竟然暗通私兵，言语间还违逆君上。
天子闭上眼睛，一字一句。
昀笙瑟瑟颤栗地看向天子，发明他神采沉寂，一只揪住衣袖的手，却已经是指节发白，青筋暴起。
她怔然地望着顺阳王定格住的脸，瞬息之间，狰狞变更，如同从炼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他承诺过她一个要求，毫不会食言。
“停止！”
她望着顺阳王的尸身，和不远处那已经腐臭的头颅，面前一片片发黑，双腿忍不住一软。
众臣噤若寒蝉，恐怕谢侯一个不欢畅，把这个寺人还是女官的，一刀砍了。
只能求救地看向天子。
“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