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铭不看则已,看了不免吃惊,那位豹眼狮鼻的男人恰是当朝天子身边的红人张軏。此人在永乐年间被太宗天子(明成祖朱棣)封为锦衣卫批示佥事,洪熙元年仁宗天子嗣位,将其升为批示同知,两年前随当朝天子宣宗征讨反王朱高煦,因立了军功又得重赏,春秋不高倒是红得发紫的人物。此人一时权高势大,朝中官员不敢获咎他,他却又不循分起来,跑到江湖上来兴风作浪,在客岁一年当中便害了很多江湖人士。杨铭在半年前就见过他,当时替两个江湖朋友出头,与张軏大战了四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厥后张軏的部下来传报告急动静,张軏才调休停战,说他日再分个高低。
沈玉泓道:“我传闻三月十八南都城停止三年一度的牡丹花会,因此想去一饱眼福,不知叶大哥、林女人可否赏光与我同往?”
杨铭看了两眼,便仓猝拉开沈玉泓,怕她与这些人撞上。再看那中间的四个保护,个个虎背熊腰,目光炯炯,一面谨慎推开中间挡路的人,一面留意周边,非常警戒。
这时一阵音乐传来,琴瑟同奏,笙箫齐鸣,乐声喜气动听。接着一阵歌声从两侧阁楼传出:“牡丹芳,牡丹芳,黄金蕊绽红玉房。千片赤英霞烂烂,百枝绛点灯煌煌。照地初开斑斓段,当风不结兰麝囊……”这歌声像是有十几个女子一块唱出来的,十字街上到处都可听到,歌声带着江南情味儿,绵柔当中不失轻巧旋律,如烟霞云雾从空中飘零变幻普通,听着非常享用。
杨铭开朗地笑道:“二位不必吃惊,鄙人也是受泓儿的聘请,前去南都城赏花。请。”说着一抬手,请叶、林二人坐下。
杨铭看牡丹花也不那么细心了,花多人更多,他不但看花还看人,一双明如星斗的眼在人群里流转,像是在找甚么人。只是想找的人没找到,倒是看到四个腰里挂着佩刀的男人推开旁人,护着三小我走了过来。
四人到了南都城,在林辰心的先容下,便在次日要停止牡丹花会的街巷四周的福临堆栈住下,因赶路辛苦,几人吃过晚餐便各自歇息。
沈玉泓夸道:“她们唱得真好听。”
这时十字街上的行人垂垂多了,歌声响起,花会就算正式开端。
只是这一起上,沈玉泓一向兴趣勃勃,杨铭随喜,万事都依她,非常宠溺。倒是叶疏影与林辰心苦衷重重,不大安闲。特别是每玩耍过一处景点,沈玉泓便要扣问一次叶疏影的伤势如何,有无大碍,叶疏影虽在心中感激,面上却有些难堪,总忍不住用余光留意杨铭的神采。
这两马一车,一起上缓缓而行,路上碰到好景色,便要下车玩耍一番,看到处所名吃,便要尝上一尝,统共花了三天,好歹在三月十七日早晨赶到了南都城。
这南都城的牡丹花确切不差,单瓣的黄花魁、泼墨紫,重瓣的朱砂磊、蓝田玉、赤龙换彩、银粉金鳞;红色的玉面桃花、虞姬艳妆、状元红、胭脂香,绿色的翠玉、绿快意、春水碧波,粉色的瑶池春、月娥娇、飞霞迎翠,紫色的紫金盘、紫玉生辉,红色的梨花春雪、白玉、天山莲,黄色的黄鹤翎、金嵌玉、百两金……莫说叶疏影对花草并无研讨,就是杨铭见多识广,也叫不出这么多名儿来。
沈玉泓也不能再像先前一样,人多了那里另有让她手舞足蹈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