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谢羲闭了闭眼,掩过眸中痛色,手有些颤抖地给他盖上薄被,细心地掖了掖被角,才淡淡开口:“能够了。”
接下来的几日谢羲都寸步不离地跟在楚鱼身边,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谈及这一年各自的经历。楚鱼身上的鞭伤很快就不痛了,也结了痂,应当过不了多久就会脱落规复。只是身子还是发虚,有谢羲盯着,除了床也到不了其他处所,每天的活动便是一日三餐和一日三次药。
傅重仪是不是用心的?清楚能够炼丹出来,却恰好要熬出这苦到肠抽的东西……
……公然是甜的东西。
谢羲安抚性地抚了抚他的脸:“没事的,师兄,我会想体例的。”
说着,他看了看谢羲那一脸严峻的神采,感觉前面这句纯粹是多余,笑了笑,也不打搅他们,转成分开了。
谢羲轻哼:“他该受的。”
楚鱼想起那盏青灯中的声音,心下了然,见傅重仪蹙着眉头,不由有些惴惴不安。
外头传来一道有些熟谙的声音:“咳……两位,我能够出去吗?”
傅重仪干咳一声:“谢道友,鄙人有体例。”
楚鱼不为所动。
谢羲淡定自如,拿起瓷碗试了试药,沉吟一下:“确切有点苦……师兄想尝点甜的吗?”
被追杀又如何,当明天渊门摇摇欲坠,只吊着一口气,勉强算是其中流门派。修真界中虽有人怜悯,但楚家与天渊门孰强孰弱、该不该为了几个宝贝而获咎一个护短狂魔楚家,还是值得衡量衡量的。
“……仿佛有点适应了,师兄感觉不苦了,你能够多加点黄连,我不怕苦。”
谢羲眉头一蹙,没有立即答复,低头看了看楚鱼。他的肤色玉白详确,此时是凡人之躯,受了鞭打,现下玉白的身躯上狰狞暗红的鞭痕纵横,触目惊心。固然方才抹了药,伤口已经垂垂愈合,但看着实在让民气颤。
楚鱼抬了抬手,一手揽住他的脖颈,仰开端将唇贴到了谢羲潮湿的薄唇上。两片温热的唇贴到一起,谢羲的手立即捏紧了被子,却还是没有行动,只等楚鱼主动赐与的“小嘉奖”。
宋远卓不过是黔驴技穷,为宋经义报仇不得,便想借别人之手。只可惜情愿脱手的大多刀都太钝,刀不钝的又不缺他那三件宝贝。
这一碗药喂下来的确比提着剑打一场还要累。
他不会分开了。
谢羲又道:“师尊已经查了然宋经义的出身,杀了他无妨。”见楚鱼神情一动,谢羲眨眨眼,滑头地笑起来,“师兄如果想晓得,也能够,待你身子养好了,师弟再渐渐给你说。”
他这副模样,明显白发更添了清冷惨白,此时却妍色鲜丽。谢羲只看了几眼,便有些节制不住,晓得此时的楚鱼受不住,深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头的火,低头又亲了亲他的唇,才笑逐颜开:“不可,这个嘉奖太小了,还是等师兄身子规复了,给师弟一个大嘉奖,师弟再考虑奉告师兄。”
“宋远卓公布了追杀令,粗心便是……远尘峰下大弟子楚鱼与二弟子谢羲虐杀同门,狼狗心肺,其心必异,本日逐出师门,两人与天渊门再无半点干系。如果谁斩杀了你们,便可获得宋远卓收藏多年的三件宝贝。”
楚鱼怔然,喉间哽咽得说不出话,悄悄抚了抚谢羲的背,很久,喃喃道:“不会了,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