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见常太夫人有些下不来台,目光投向一旁立着的抱着一个长盒子的丫环,暖和地笑道:“提及来,倒另有一事让我犯难。”
“行及笄礼的簪子,我挑来挑去也没找到合适的,想是我见地不敷,不如太夫人一会儿陪我去挑一个?”一旁站着的赵晴宜一愣。
裴氏一愣。正宾和赞者她天然是有筹办的,常太夫人如许问起是如何回事,固然她身份比那些人都要贵重,但也很少有人会让将来婆母来插簪,未免太不像模样了。
赵晴宜听着羞红了脸。她方才看着这簪子便出了神,家中繁华,金银财宝从不缺的,可如许的东西,她却见都没见过,又听着常太夫人承认了她这个未过门的媳妇,一时不免对侯府的日子有些心驰向来往。
常太夫人一哽。她原觉得裴氏不太懂京中的端方,本身如许说,她便会顺势提出让她当正宾,届时她再好好教教她端方,让她对本身更恭敬,哪知她竟不容置疑地定了下来,她还能如何看,只得夸夸那两位作罢。
她沉吟道:“正宾请的是大理寺卿的夫人柳氏,赞者则请的是我娘家的二嫂子张氏。太夫人如何看?”不软不硬地将事情定了下来。
“过两日便是大女人的及笄礼了,正宾和赞者不知亲家太太选好了没有?”常太夫人端起茶来,小饮了一口。
常太夫人见状眼里闪过一丝对劲。赵家的女儿天然是配不上她儿子的,但他们家道陵夷,要想在宦途上摆脱泥潭,上高低下都需求银钱办理,以是只得娶个嫁奁丰富的媳妇,弥补不敷。但不管如何他们都是功劳之家,总不成能娶个贩子妇,让人嘲笑,挑来挑去,官级不算太低又家底丰富的人家便只要这一家了。
“如许贵重的东西,想必是御赐之物吧?”
常太夫人则神采倨傲,摆足了太夫人的姿势。
常太夫人笑着点头,心中却有一丝不忿。裴氏身穿一件茜红色蝶纹褙子,乌黑的头发梳成圆髻,耳上的红宝耳坠摇摆生光,皮肤白净,气度沉寂,明显只比她小了两岁,看上去却只像个二十几岁的少妇。而她,长年被这些金银琐事困扰,早上对着镜子看还发明多了几条细纹,恐怕看上去会比裴氏老了十岁。如果丈夫还在,她也不必受这些冤枉气了,更不必和如许的人做亲家!
裴氏没重视到这些,上前亲亲热热地挽了常太夫人进院子。
很快肩舆就停在了集福堂的院门口。裴氏闻声下人来报,查抄了一下赵晴宜的装束,放下心来,笑盈盈地挽着女儿去迎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