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会点了点头,又道:“本日之事,不要说与别人,免得徒惹闲言闲语。我交代你的事,千万要牢记。”门房唯唯诺诺地应了。
嵇康长叹道:“也罢,来日方长。岳山,你去将这个交给门房,托他捎给红荍,红荍见到上面的字,定会转交给亭主。”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是他决定归家之时所写。嵇康见岳山将信送了,依依不舍地望了望沛王府大门,与岳山策马出城而去。他二人的身影方才消逝,只见一个红衣少年从远处渐渐踱来,此人恰是钟会。
见他入得屋来,嵇康站起家道:“士季,我家中有事要从速归去,特来向你告别。”
钟会接过信封,看了看上面的字,嘲笑一声道:“是,恰是我让送来的。不过现在又不想送了。”说着将信揣进怀中,刚要拜别忽又转过身,正色道:“比来有个孟浪之徒说要写信给你家亭主,我担忧她晓得此事会不悦,以是才捎信来提示。不过此时又感觉还是不要轰动她为好,你今后如果见到甚么手札,不要交给亭主,只给我便好。”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块美玉,塞到门房手中。
钟会站在府外,盯着嵇康远去的身影呆立了很久,待回过神来时,发明手中的纸扇竟已被他生生折断。
“仲恭兄,本想多住几日,谁知家中有事,我只好先告别了,多谢接待!”嵇康与毌丘俭在府门外道别。
嵇康看看天气,想了一会道:“此时已是下午,她们或许用过午宴便会返来,我们就在此远远地等等看。”
钟会早已推测嵇康走前会来见曹璺,便鬼使神差地来到沛王府门前。他远远地站在嵇康与岳山身后,与他们一样等了好久,直至二人走了,这才来到沛王府门前。沛王府门房见是钟会,便施礼道:“四公子,您家的下人刚走,您如何又亲身来了?”
嵇康听罢心中一暖,抱拳道:“本日一别,兄当保重。”
岳山此时已将行李都放在马鞍上,只要绿绮还抱在怀里。他将绿绮也放到顿时,拜道:“拜别四公子。”
嵇康面色绝望:“不在府上?你有没有问她们去那里了?”
钟会点了点头,目光扫向嵇康顿时的古琴,俄然愣了一愣,随即眉梢轻挑,美目一眯道:“叔夜好走,恕不远送。”
嵇康听出他话中的寒意,表情也降落下来,道:“士季,我有话要对你说,我与亭主……”
那门房见了如此贵重之物,眉开眼笑:“四公子是我家亭主的高朋,事事皆为亭主着想,您的话我岂能不听?放心吧,我晓得如何做。”
“门房说,亭主随沛王入宫去了,红荍女人也一起去了。”岳山颓废道。
钟会说完不露声色地回身而去,待走出一段间隔以后,仓猝从怀中取出信展开来看,只见信上写着:
嵇康背着亭主所赠的绿绮,阔别毌丘俭府,待走到路口处回顾一望,却见毌丘俭仍立于台阶之上,青衣黑发,开朗清俊。暖风吹来,府内柳园枝条上垂挂的柳絮纷繁飘落,洒在他肩头发上,更似白雪普通干净高洁。
嵇康虽焦急归家,但心中挂着曹璺,不想就这般不辞而别,便于岳山来到沛王府外,想托红荍将曹璺请出府来,远远见上一面也好。岳山为了便利行事,仍旧自称钟府下人前去叫门,半晌以后却低头沮丧而来:“公子,我们来得不刚巧,本日亭主与红荍均不在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