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咸执手抚了抚她的玉颜,柔道:“我来弹上一曲,月儿为我们舞一段吧。”素黎月羞怯地点点头,起家和着他的琵琶之声,长臂伸展,腰肢柔摆,对月而舞。
三人对饮一杯,嵇康问道:“本日我们在路上遇见素黎女人,见她被仆人家追拿,究竟是何原因?”阮咸一笑,牵起素黎月的手,将他们的故事娓娓道来。
“如此甚好!”阮咸欣然应允。
他上前携起阮咸,道:“是我陈腐了,走,我们找处所喝酒去!”
我欲邀卿常漫舞,青丝白发白叟间。
“阮仲容,莫非你是阮嗣宗之侄?”嵇康一惊,他曾多次听阮籍提过本身有个侄子,生性放浪不羁,精通乐律,善弹琵琶,不知是不是面前这一名。
“叔夜说得不错,恰是《平沙落雁》。此曲在边塞非常流行,我也是听月儿吹奏以后,才明白到此中的无穷滋味。”阮咸说着朝素黎月密意地望了一眼。
阮咸收回素手,缓缓吟道:
“哈哈哈,走!”
小颈秀项可喜爱,大名大声皆白眼。
“恰是,我母亲得病两年,于前几日故去。”
嵇康与向秀相视一笑,都道这阮咸果如阮籍所说,生性狂放,毫不拘礼,言谈举止都轻纵随便,连叔父都能开口调侃,真是个萧洒利落之人,不由心生好感。
“你熟谙家叔?”阮咸乐道,“敢问两位是?”
“你叔父迩来可好?”
“诶,子期,你莫非没听过孝有两种,一谓‘生孝’,一谓‘死孝’。‘生孝’只是伤形体,而‘死孝’则是伤元神,我看仲容乃‘死孝’也!”嵇康笑道。
“我们有事在身,若你府上悠远,恐怕来不及。”嵇康怕误了与曹璺之约。
嵇康与向秀报上姓名。
阮咸却点头笑道:“非也,非也,当年昭君在深宫当中,日日与宫花相伴,对影自怜,何其孤傲?她自请出塞,不但是为了和亲,更是要摆脱樊笼,寻觅本身的一方六合。即使边塞苦寒,但是她与单于相敬相爱,连绵子孙,女子平生的夙愿得以伸展,难道最大的幸事?只要能与相爱之报酬伴,清歌一曲,浊酒一杯,待到魂消香断之日,墓冢之旁自有一人在侧,六条约寝,又有何憾?”
“但是你一身重孝,家中定有首要之人亡故,此时在外过夜,当真不要紧?”向秀提示道。
嵇康与向秀已完整被乐曲所动,手持酒杯竟忘了饮,直到乐声止住半饷,才回过神来。“此曲莫非是塞上哄传的那首《平沙落雁》?”嵇康感觉曲中所描画的景象,与昭君出塞的故事甚为符合。
素黎月听了此言,玉手与他紧握在一起,眸中泪光闪闪。她与昭君一样,都是阔别故乡,独在他乡,但自从与阮咸相识相知,商定平生以后,便垂垂淡忘了离愁别恨,将中原视作了本身的家。
接着素黎月将琵琶安排身后,竟反弹起来。初时落寞而起,声声拨动,继而滴滴点点,如玉珠坠落,粒粒飞溅,洒入民气。忽得一声清震,急转直下,悲鸣阵阵,哭泣连缀,泣泣沥沥,展转缠绵,不觉而止。
这首《平沙落雁》乃是描画汉元帝期间,王昭君奉旨出塞,远嫁呼韩邪单于的故事。相传昭君行至汉匈鸿沟之时,回身眺望故乡,只见漫天黄沙,孤雁悲鸣,宫墙楼宇尽皆不再,心中无穷悲惨凄惨,抱着琵琶弹奏了一曲。南飞的大雁听了此曲,被她的离愁别恨所传染,竟健忘了振翅,扑落在一望无边的平沙之上,遂成绩了“平沙落雁”的千古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