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司马师调集世人议事,何曾早早便来到议事厅,虽是坐着饮茶,眼神却不离众臣,暗中监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等了半饷,司马师一身戎装到来,虎目环顾世人,道:“克日颖考宣讲‘孝悌忠信礼节廉耻’八义,不知诸位有何心得?”
“欲加上罪,何患无辞?望大将军明断!”秦秀也拜道。
并且,曹林被囚禁、阮籍被弹劾,仿佛都与本身有所关联,且仅仅是个开端。司马师刚猛暴戾,保持嫡老婆都能亲手毒杀,本身想要装聋作哑的躲祸,恐怕是躲不过。不但不能躲,还要抓紧行动。有三件事情是当务之急。其一便是尽快与夏侯玄获得联络,抓紧运营刺杀之事。还要尽快找到锻造宝刀的奇石;其二是前去铜雀台看望曹林,看他另有何要事交代;其三么,便是对司马师子虚的忠孝礼节之道,赐与反击。但是,如许做无疑会透露本身的态度,引发司马师的戒心,乃至随时引来杀身之祸。
“你……”司马师没想到他辩也不辩,这便认罪讨罚。他倒是但愿阮籍与何曾他们好好对峙一番,最好弄得你死我活,置对方于死地。到时候他再出来论罪,好建立权威。一可警告阮籍,二可威慑众臣。如此,阮籍便可老诚恳实服从于己。岂料阮籍不吃这一套,干脆来个认罪请辞,一时倒叫他无的放矢了。
何曾见他不但不认罪,反而假装喝醉地要求见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道:“亏你出身王谢,想当年尔父阮瑀位列建安七子,提笔成文,倚马可待,天下那个不知那个不晓?都说虎父无犬子,如何到了后辈身上,连最起码的忠孝礼节都不懂了?我传闻,你那侄子阮咸,母亲大丧期间,竟然为了一个胡姬连灵也不守,骑着前去记念的来宾的马追出几里地,还与那胡姬私定毕生。丁忧未完便行男女之事,真是闻所未闻!莫非,你们陈留阮家的后辈都是这等无礼悖逆之徒?”他平素里对阮咸之才就又妒又恨,本日恰好把阮咸的事也翻出来,将这叔侄俩一并打压下去!
夏侯玄的预感很快获得了应验,司马师在一边鞭尸王凌、令狐愚,一边鼓吹忠孝仁义的同时,也加快了对曹氏忠臣的清除。为了制止曹彪之事再次产生,他命令将曹魏统统亲王逮捕起来,囚禁在邺城铜雀台,派人严加监督,不准亲王相互来往,沛王曹林也在此中。
“你!”何曾听出他调侃之意,脸涨得通红,“好,不说别的,就说阮咸不孝大逆之事,该如何措置?”
却说山阳竹林,本是极其僻静避世之处,克日也传来很多朝中群情,特别是阮籍之事。这日,嵇康一并收到两封手札。一封是秦秀的,一封是阮籍的。
“我方才所问的是何大人的孝行,如何听来听去,都是些闺中琐事。他与夫人相敬如宾令高堂放心当然可喜,但与孝道方面,仅仅如此便称作至孝,未免过于夸大其词。虞舜孝打动天、文帝亲尝汤药、仲由百里负米、董永卖身葬父,当代先贤如此孝行,都不敢称本身至孝,何大人又有何脸孔列在此中?”
“休要抵赖!你曾与阮咸、嵇康等人在竹林周游数月,朝夕相对,怎会不知此事?”何曾逼问道。
得意了司马师之命,何曾便在朝中大肆衬着,将嵇康、阮籍等七人所崇尚的清闲萧洒、靠近天然之风,树成了不守礼教、感冒败俗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