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璺暗道嵇康所料果然不假。既然钟会肯帮,她恰好将戏同他演下去,便道:“既如此,便多谢钟大人了。岳山,你随大人去一趟吧。”
勤王是假,逼宫是真。曹芳见夏侯玄已被擒住,诸葛诞也未领兵前来,便知局势已去,两眼一翻,瘫倒在殿上。
却说次日,天子曹芳定时驾临册封台,此时群臣已至,集列阶下。不知情的众臣见夏侯玄、李丰、张缉等人不在,在台下窃窃群情。而司马昭则在宫门外暗布兵马,与钟会若无其事地站立,乘机而动,做黄雀之谋。眼看吉时已到,司马师还是不见踪迹。曹芳见不能再等,便下旨为邢氏行册封朱紫之礼。圣旨刚宣读到一半,只听“砰”地一声,大殿之门被人一脚踹开,司马师一身戎装,手持宝剑,大步走上殿来。群臣一见,皆大为惶恐,想起了汉末的董卓。
董卓暴戾,而时无吕布,虽满朝文武,能奈之何!
可惜这些隐情,曹璺都不知。她回想此夜与袖玉的会晤,总感觉心中难安。不管嵇康如何对待袖玉,从袖玉的言语中却可较着发觉她对嵇康的倾慕之情。有如许一名红颜知己在侧,试问哪个男人能如柳下惠坐怀稳定呢?想到此,她一腔相思幽怨之情中又多了几分妒意,对嵇康重生悲观。
司马昭与钟会一旁观战,见司马师先中一刀,瞎了左眼,正在暗自光荣,觉得夏侯玄就要到手。谁知司马师如此凶悍,仍然不倒,反刺了夏侯玄一剑,情势逆转过来。现在听司马师唤他,也不能不答,便应道:“大哥莫慌,小弟这便去领兵!”说着与钟会跑出殿去。
“啊!”司马师惨叫一声,剧痛难忍,差点扑倒在地。但他不愧是个彪悍非常之人,强忍剧痛,一手捂住左眼,一手扔提起宝剑向夏侯玄腿部一刺。夏侯玄已是强弩之末,大腿不幸中了一剑,跪倒在地。他手中宝刀已插在司马师眼中,失了兵刃更无可发力。司马师见他倒地,大吼道:“二弟安在!部下安在!快来拿贼!”
曹璺见他果然来了,便将儿子抱病求药之事又说了一遍。钟会道:“不过一点伤寒之症,何必入宫求药,我府上便有治病的灵药,不如就让岳山随我去取吧。”说着瞥了一眼夏侯玄。
这边婴儿一哭,钟会转眼便发明曹璺的马车,走上前来。赶车的位子上坐着两人,一个是红荍,而另一个则低着头,并不像岳山。钟会稍一推断,便知那是夏侯玄无疑。他翻开车帘,道:“亭主,可有事需求鄙人帮手?”
却说,司马师左眼被宝刀桑扈所刺,眼下脓疮崩裂,回到家中已是血流浑身。大夫帮他把刀拔出,左眸子已经失明且流血不止,将他疼昏畴昔。待转醒以后,他惊惧此刀锋利,命人把刀鞘从夏侯玄处搜来,与刀刃合一。次日再要观时,桑扈却如何也拔不出来,似与刀鞘嵌死在一处。叫来司马昭与钟会试拔,皆没法拔出。司马师恐其为通灵之物,不敢丢弃更不敢自用,便存在了兵器库中。
夏侯玄咬紧牙关也不答话,再次扑上身去。司马师武将出身,技艺了得,而夏侯玄儒将一名,几招以后便落了下风。台下众臣皆退在前面,战战兢兢地看着。而曹芳此时也吓得说不出话来,被内侍护着缩在一边。
钟毓随即手书罪行,流着泪假惺惺地呈给夏侯玄看。夏侯玄看罢点头,一句话也没说,可贰心中焉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