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一分一秒畴昔,氛围一刻更比一刻凝重。
嵇康一听是曹纬,晓得此信非同小可,放下铁具,将他带到屋中。岳山将写在绢上的信交给他。信是曹纬亲笔,奉告嵇康毌丘俭、文钦已经商奉迎,将于来岁正月起兵讨伐司马师,本身将暗中互助,请嵇康草拟战书檄文,待起兵时用。信中还附了详细的筹划,嵇康来不及看,将信又塞回给岳山,道:“钟会恐怕顿时便到,你在屋里呆着,藏好此信!”
岳山忙将信揣入怀中,内里向秀喊道:“叔夜,钟会的车马来了。”嵇康走出屋子,果见赫赫扬扬,来了一大队车马仪仗,在乡道上卷起三尺黄尘。他仍赤裸着上身,来到炉子前,持续打铁。向秀也重新拉刮风箱。山阳的村民从没见过这等步地,都围上前来,等看热烈。
“来便来,”嵇康看看水中“呲呲”冒烟的铁块,中间倒映出郭象的身影,问道:“这少年是谁?”
那侍从气得哭笑不得,道:“我是官差,你凭甚么叫我滚?”
“知知知……”
钟会背起手,眼神始终不离嵇康,等着看他的反应。嵇康脸上从始自终都毫无神采,仿佛灵魂早已抽离身材,或者已与打铁的行动合而为一。
向秀走上前去,蹲下身扯动风箱,炉中火苗顿时畅旺起来。嵇康见向秀返来,也不断锤,与他相视一笑,接着打铁。直到铁具根基成型,嵇康将通红的铁块投入凉水中淬火,向秀才开口道:“我路遇钟会,他带着一大对车马仪仗来了。”
向秀与郭象两人一刻不断,来到嵇康山阳寓所前,远远便见院中大柳树下架着一个大火炉,有水从中间菜园子引来,绕在柳树边。嵇康正赤裸着上身,专注地捶打着铁块,顶着隆冬的日头,大汗淋漓。再看中间地下,已有一些打制好的铁器。没有一件兵刃,皆是些锄头、耙子等耕具,几个村民在随便遴选着。
中午的骄阳毒似火,钟会一身华服包裹,又对着火炉,已经尴尬暑热。
“呼呼呼……”
钟会晤他二人不睬,咳了一声。中间侍从再一次大声道:“关内侯钟大人驾到,速速拜见!”
“砰砰砰!”嵇康打着铁。“呼呼呼!”向秀拉着风箱。
刘伶醉醺醺道:“我刘伶以彼苍为帷帐,大地为卧席,这屋子就比如我的衣裤,你们哪去不可偏要钻到我裤裆里来,如何还叫我滚?”说罢伸个懒腰,倒头睡死畴昔。
向秀正待答复,一人骑马风尘仆仆而来,倒是岳山。他下得马来,对嵇康拜道:“先生,我可找到您了!”
还是不该。钟会想,既然奉司马昭之命来请他出山,便做些礼贤下士的姿势来,免得落人话柄,便稍一躬身,道:“会奉司马将军之命前来拜见先生。”
众侍从见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酒疯子,也不再跟他磨牙,骂了几句,重新去搜岳山。这一来天然甚么也没搜到,只好悻悻地去处钟会禀报。
嵇康内心发笑,这话也只要他问得出来。
而此时,另几个侍从已经闯进屋子,搜索半晌一无所获,便把重视力集合到岳山身上。几人对岳山查问了一通,没问出甚么。此中一人仍不甘心,伸手开端往岳山身上搜,这下岳山可严峻了。曹纬写给嵇康的手札就藏在怀中,若被搜出来可就坏了!而嵇康听到有人查问岳山,神经也紧绷起来,手中铁锤挥动的也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