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先生教我为人做学之道。”赵至语气果断。
“门生赵至。”
“嵇康……”赵至早听过嵇康大名,但并不知本身面前之人便是。见他走了,仓猝在身后诘问道:“阿叔,你还从未奉告过我姓名!”嵇康却早已走远。
阮籍握紧嵇康的手,嚎哭更甚:“对,你说得全对!不过我另有一哭,我哭你我知己一场,却不能常伴。若你我能日日相醉在一处,该有多好!”
此一番辨析,既没有指责周公不圣明,但也指明管蔡背叛怀有虔诚之心,实则与曹髦为毌丘俭平冤之目标暗合,并且又没有直接攻讦司马氏的意义,不至于陷曹髦于险境,可谓用心良苦。曹髦听罢,表情大振,对少年刮目相看。
阮籍用袖子擦擦嘴,看了眼血迹,一笑:“不碍事,我早就添了这个弊端,一时三刻死不了……想要日日沉浸,总得支出代价……”他按上嵇康的手,“今后为了见你这个酒虫,我更要多喝几斤了。”说罢抢过酒坛,又一通狂灌。
他带领群儒来到太学,道:“克日朕重读典范,有一个疑问,想请众卿解答。”
嵇康去抢酒坛,却被他死死攥住,不由悲道:“嗣宗,你这是何必!”
赵诚意中正有疑问,便将曹髦本日在太学之事说了,问嵇康该如何答复。
赵至却不甘心:“门生必然要找到他!”
“是我,阿叔,你的字写得真标致!”赵至见到嵇康,冲动地小脸通红。嵇康浅笑,扣问他母舅如何,又为何来到太学。当日他虽恨张属杀了毌丘俭,但这归根结底是战役所带来的灾害。朝堂政坛之争,岂能让一个布衣百姓承担罪恶?张属对父母至孝,对后辈慈爱,也不失为一个好人。赵至将母舅送他入太学之事相告,嵇康点头赞成,又扣问他太学中所学为何,是否能懂。
太学中最为学优之人起家拜道:“请陛下发问。”
嵇康看着他双眼,道:“一哭为了慈母去世,骨肉分离;二哭为了堂堂男儿,苟全乱世;三哭为了世道末路,腐败不存……我说的对不对?”
嵇康探身闻闻,又打量他半晌,道:“御液八两,老酒一斤。这御液嘛,是在大将军府喝的,不敷痛快,返来本身又补了一斤老酒,对否?”
嵇康挑眉:“这是想我还是想酒?”
赵至道:“依门生看来,当日周公重用管蔡并没有错。管蔡管理殷商遗民很有功劳,使本地民风大振,故而列土封侯。但厥后周成王年幼即位,周公摄政,管蔡不能了解周公的权宜之计,觉得他要谋反,以是秉承着对周室的一片忠心,起兵勤王。这是他们用心虔诚但却不明事理的弊端。待周公允定了兵变,为了天下大局而挥泪惩办管蔡,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由此看来,周公不能说是不圣明,而管蔡也不成简朴的归为罪无可恕。陛下,门生如此了解是否安妥?”
“并不是,乃从一高人文章中读到。”
曹髦又看向身侧躬立的群儒们,道:“众位贤士觉得如何?”
阮籍一把夺过,揭开盖子痛饮道:“拿都拿来了,岂有不喝之理?你我本日要喝它个昏入夜地,不醉不归!”他又狂喝了几口,一头栽进酒坛子里。半饷无语,嵇康觉得他醉畴昔了,谁知探身畴昔,却听酒坛中收回“呜呜”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