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见到那大汉每伸手将要抓去,心中全都不由为之一颤,唯恐那少年就此给那大汉抓去,有几人正待要脱手互助那少年,却见那少年早已避开,这才停足细观,察知那少年的轻身工夫远在那大汉之上,是以那少年每次虽屡遇凶恶,实是全凭着那极奇妙的身法得以逃脱,不管那大汉如何发挥高深猛恶的抓击那少年,每次总能履险覆夷,戏弄那大汉于掌股之间,使那大汉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
世人这时已明白了那大汉用心的险恶。那大汉见世人脸上现鄙夷之色,面上也不由讪讪,但也只是一现罢了,随即又隐去。
此时恰是春末夏初的四月中旬之际,柳丝长垂,绿意盎然,沿道而行,舒畅之极。不一刻,两人便到缓坡,走在坡上,身周绿荫垂绕,不到半里之遥,闻名大理的胡蝶泉已鲜明在望。
那大汉虽奔驰敏捷,每次满是将要抓住那少年后背衣衿之际,老是差了那么半寸,使那少年堪堪避开,像是他成心不去抓那少年普通,两人就这般不紧不慢的追逐着始终相差半寸远近。
心下计议已定,当下怒道:“喂,兀那臭小子,有种的就别用尽是逃窜的体例,我们真枪真刀的好好斗他妈的几斗,倘是老子输了,就不再给你这小子难堪了,放你走路便是。你如果不敢与老子痛痛快快的玩几手,还逞哪门子的豪杰豪杰,莫的丢人现世,还是尽早卷着尾巴逃吧。嘿嘿,看你这小子脸上白白净净,娇娇腻腻的,说不好还是个大女人来着。”说到最后,竞哈哈大笑起来,听得世人莫明其妙,有些明白人已明其理,知那大汉是要先以言语挤住那少年,和他实实在在的过招,然后再以本身善长的硬工夫擒拿对方。
世人这时心底早已了然,知那少年乃是用心相逗那大汉的,但脸上神采稳定,始终装成一片怅惘的模样,逗得世人相顾大乐,但那大汉却兀自未觉,实是从未有之奇事。先前的群愤激昂,早已是赏心好看标旁观,在这驰心逸性的清幽之所,实是可贵的笑料,倘若偶尔有一点小小插曲装点其间,令松驰之心为之一紧,也何尝不是乐事。
世人正目睹这罕见娟秀万状的圣景,一时目驰神醉,仿佛梦中瑶池。不料给一声大喝惊醒,有如晴空里一个焦雷,震得世人全都心摇肉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