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实在被他二人气到没了脾气,腻烦的摆摆手,没好气的道,“还愣着做甚么,派人去请你大娘舅大舅母,二娘舅二舅母。还要去相府请你爹来。”
蒂莲有些无语,伸手拉过他清柔道,“你二叔正病着,不能与你玩儿。”
蒂莲委曲的嘟唇,谢珩煦则揉着被敲疼的胳膊呲牙咧嘴道,“老言无忌老言无忌,祖母身子健朗,还要抱我和莲儿的孩子呢。”
蒂莲破涕发笑,挽住她的手臂低柔道,“外祖母将我惯成如许,再要我嫁给旁人家,岂不是去受委曲么。我和子煦的喜日,究竟能不能定了。”
“二十六!三十六四十六你也不能如许糟蹋我的莲儿!”,谢夫人气急,摸索着抓过手边的拐杖便要敲他。
谢珩煦难堪的扯了扯唇角,看了蒂莲一眼,垂下头不再吭声。
蒂莲扁扁嘴,吸着鼻子软声道,“莲儿是看外祖母哭,被外祖母引的情感失控了。”
谢珩煦惊得瞪大凤眸缩着肩头后仰身子,倒是跪在原地也不敢起家。
“你还敢拦我!”,谢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蒂莲,“你这丫头平素机警过甚瞧着最是故意眼,眼下...,你还护着他!还不起来!”,言罢伸手一把将蒂莲扒拉开。
见这老太太又撒了赖,蒂莲不由斜了跪在脚塌边勾着唇一声不吭的谢珩煦一眼。
谢夫民气下一格登,福诚意灵般,转眼去看蒂莲,却见她垂着头抚弄袖子,广袖邃密的绣纹被揉出褶皱,夙来清素沉寂的面色,现在低眉睑目玉颊微红,樱桃般的唇微抿成直线。
谢长臻走时还依依不舍的几次转头看谢珩煦,这孩子自幼与谢珩煦性子相投,与二叔比父亲还要靠近。自谢珩煦‘病’了,谢家人便不准他再靠近谢珩煦,徒增这孩子几分牵挂。
她现在已不是当年阿谁风华丽丽威赫叱咤的谢夫人,自外祖父去世后,外祖母斑白的发髻不过几夜便染了雪,光阴仿佛瞬息便不再眷顾她,子煦失落到‘病重’的这两年,端倪角质的陈迹也渐深了。
廊下的丫环打了帘子,蒂莲刚跨过门栏,便被一股力道冲的几乎跌倒。
谢珩煦闻言缩着脖子一边躲闪一边急声回驳道,“祖母,男女两情相悦之事,岂不是人之常情吗?再说我与莲儿定情多年,孙儿都比及二十六了!”
他是府中支柱,他开了口,其别人天然纷繁起家。
谢珩煦接到她的表示,握拳掩唇咳了两声,凤眸微垂闪动不定,哼哼唧唧道,“祖母...,唯实不是孙儿和莲儿焦心,而是...孙儿做错了事,这婚事如果不早些办,..怕是夜长梦多。”
不但主动低头,还如此低声气缓,谢夫人眉心蹙了蹙,沧桑的眸色凝着她,声线缓了缓,“别想着在我跟前服软奉迎,我就会顺了你的意。”
待到屋内静下来,蒂莲抚裙自脚塌上起家,谢夫人正自看着她,一旁端坐的谢珩煦却在此时猛的起家,两步跨到榻前掀袍跪下,降落叹了声,“子煦给祖母存候,让祖母为不孝儿孙累心,子煦该罚。”,言罢‘嘭嘭嘭’磕了三声。
如许想着,蒂莲鼻头酸涩,垂目吸了吸鼻子,抬步靠近软榻,俯身跪坐在脚塌上,素手端住谢夫人的手,低喃细柔道,“外祖母。”
乾华四年正月月朔,蒂莲与谢珩煦便驰驱繁忙,上午去过云侯府,下午便前去荣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