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现在有三位皇子,皇宗子也是正统嫡出,现在已经十二岁,便是夏侯安甍了,他是名正言顺的继位人,娜姬便是生下个季子,有何用?”
蒂莲眉梢一弯,轻语道,“多谢赞誉。”
雄师达到的第一日需求休整,夏侯安没有挂战旗,宇文奕亦没有呼号角。
清眸微眨,蒂莲看了他一眼,随即持续捣着药草,清浅道,“疆场之上刀剑无眼,除非是铜墙铁壁,不然谁都会伤着的。”
这场战役打了三天三夜都未曾停歇,蒂莲跟着骆伽和军中别的几位大夫驰驱于安设伤病的营帐间,每日亲眼目睹着烽火带来的伤残与磨难,便觉心下不是滋味,除却替这些保卫家国的将士们包扎伤口言语安抚,其他的都无能为力。
谢珩煦身上只剩一件乌色的底裤,长腿一迈坐入浴桶中,看她跪坐在身边俯过甚来,才贴耳轻言,“袁泊和李琦也在被罚去马圈了,二叔作为主帅,李射为副帅。”
又气又笑,蒂莲撩起水糊了他一脸,起家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承峮端坐在帐内的软榻上,除却他再没有旁人。
抬手制止她,谢承峮一脸沉寂道,“不必多虑,李射此人固然会些兵法,但带兵兵戈不是纸上谈兵,真正面对如许大的战役,他迟早要出乱子,如此也好,让安帝亲目睹证,谢家的尊荣并非是如许浪得浮名之人能够挑衅的。谢家的儿孙,只要还活着,就断没有不能上疆场的。”
还好骆伽机灵,只见他拱手一礼,温缓道,“待草民回营中取过伤兵的病录,便前去大将军帐中汇报。”
骆伽见状也坐到一旁的围椅中,倾斜着看舅甥二人说话。
蒂莲清声发笑,神采淡然道,“总之娜姬要的便是无上尊荣,让她做一朝皇太后,充足尊荣吧?既然完成了她的心愿,作为买卖,她也该回报我才是。”
现在已至深夜,谢珩煦和袁泊李琦因着受罚前去马圈喂马而返来的晚,营中多数人都已入眠。
蒂莲始终垂着头,一边轻语一边撸起袖管,“安帝如何说,真的只是罚了你去马圈吗?”
蒂莲白了他一眼,持续捣药,“我不过随口一说。”
抿抿唇,蒂莲一步上前坐在短榻一头,蹙着眉道,“到底有没有。”
谢承峮的大帐在帅帐的前头,夏侯安来了以后,谢珩煦也搬到了帅帐背面,众臣呈包抄情势将夏侯安所居的帅帐护在中心。
谢承峮抿抿唇,点头‘嗯’了一声,抢先分开,留下众臣一边跟从着出去,一边暗叹这位‘罗大夫’的机灵睿智。
“这恰是我揣摩不透的处所,你想让夏侯安的命,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送娜姬入宫?图甚么?”,骆伽翻个白眼一脸猜疑。
见到这一老一少出去,站在最前头的谢承峮眸色一动,看二人上前来施礼,便沉声道,“罗大夫如果看完了将士的伤,便请到我的营帐来一趟吧。”
“是。”,蒂莲垂首躬身退到了屏风后,另一人则弓着身退出了营帐,等在帐外候着。
宁亲王是先帝兄弟,现在皇族里辈分最大的亲王,他来监国实在道理当中。
到最后一个营帐时,蒂莲终究在一群朝臣中看到了为首的谢承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