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剩下二人,谢珩煦坐在一边的围椅上,侧目看蒂莲,只见她半卧在榻上垂着目不知在想甚么,不由心下一阵局促不安。
青篍闻言,端着托盘回身,苦笑道,“还是奴婢来吧,蜜斯如何能做这类事。”
入夜屋内点了灯烛,床头放了张绣凳,上摆铜盆与温水,蒂莲坐在床榻边持着剃刀,谨慎轻巧的替谢珩煦刮去下巴上的青碴。
‘嘶’,谢珩煦修眉紧蹙咬牙忍着传来的剧痛,昂着下巴任她咬,颤着声哄道,“你打也好咬也好,气火发过了,便谅解我这一次吧。”
只见蒂莲一袭内衫裹着狐裘坐在桌边喝粥,手边的桌上摆放了几盘平淡小菜,而床上躺着的阿谁欣长健旺的身影,不是谢珩煦是谁。
憋了几个月的火气,又因着安帝的事情,蒂莲现在一发作,那里是等闲便能被他安抚的。
青篍这才舒了口气,回身去清算桌上的碗碟,一边喃喃道,“软榻虽是通着地龙,可也挨着窗子近,蜜斯真是的,还不如让煦少爷睡在软榻上。”
睨了她一眼,江洛修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回身拜别。
正自思考着,蒂莲便觉压在身上的重量一沉,耳听谢珩煦的语声有些含混,“莲儿,我不回府了,就在这儿照顾你。”
悄悄下床靠近,看着素白清美的睡颜,薄唇不由咧出笑意,俯身蹲在软榻旁,细细看着她。
“吃不下东西?”,谢珩煦眉心皱成川字,这但是大事,蒂莲本便对吃食极讲究抉剔,现在岂不是更难过,不由俯身抵住她额头,柔声哄道,“本日起我陪你吃,定要将你养好了。”
谢珩煦没说话,蒂莲不由侧头,却见他被风霜吹的黑了些的刚毅侧脸微微歪在一边,凤眸闭合呼吸均匀,竟然是睡着了。
江洛修绷着脸抿唇未语,眼神里都是不附和。
言罢悄悄将他推开,自床榻上起家,跪坐在一边将谢珩煦的双腿抬到床上,给他盖上锦被,随即看着他的睡颜怔了半晌,伸手捏住他的脸颊,“我真是欠你的!”
想到这里,蒂莲一脸淡静的放下玉碗,起家步到床边道,“他一起不眠不休赶返来,此时又被莲儿所伤,爹爹,就让他在此歇一晚,明日醒了就赶他回府。”
蒂莲也有些无语,感觉本身还是不要跟爹爹说,谢珩煦只是睡着了,不然他必然让谨言带人将他扔出去也不必然。
蒂莲赶紧包管,“莲儿夜里歇在软榻上,这里正巧通着地龙,还和缓些。”
看她并未叱责推拒,谢珩煦顿时满心欢乐,微微收紧手臂,低柔道,“莲儿,你不活力了吧?”
看她这副模样,谢珩煦眸色温和,低声发笑,俯身躺在她身边,谨慎的摸索着将她揽在怀里。
因而乎,江洛修傍晚回府便传闻了谢珩煦回京便直奔过来的动静,回身便去了西厢,掀帘而入到得阁房,看到内里的景象不由一怔,随即面色微青。
青篍忍俊不由,垂着头应了一声,回身退出去,心下不由叹道,若非等着蜜斯,煦爷这个年纪又岂会膝下没个一儿半女,传闻房里连个丫环都没有。
她砸的?江洛修凤眸一瞪,转头盯着谢珩煦看,半晌又看向蒂莲一脸不觉得意的道,“砸的好,不过,这都甚么时候了,便是砸晕了抬也给他抬到荣国公府去养着,如何还留在这儿!”,说到最后一脸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