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眉头微展,问起徐月重,“等桂仪返来,就让他来见我。”
那件事和靖国公府无关,连翘办事再全面详确,也查不到那闲帮身上。
裴氏的目光仍钉在大丫环的身上,头也不偏地开了口,“你如何说?”
裴氏岂会亲身和个下人掰扯,连翘回声而动,扬手泼出满满一壶热茶,喝斥道:“哪个要你的贱命!夫人跟前做甚么鬼哭狼嚎!你如果还不晓得该如何说话,就再归去让人重新教教你!”
不过是提早上演刚才在裴氏院中那一幕罢了。
即便是谎话,也无从求证。
连翘听着眉头紧皱,大丫环所说的几个小厮,恰是早前春日宴出售徐月重行迹那几个,现在已是死无对证。
单怀莎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语气透着一丝难以发觉的厉色,“那件事,都安排安妥了?”
只要国公府还要脸面还要名声,就只能持续留着她善待她,不敢担也不能担逼死借居表女人的恶名。
一起穿过诺大内院,靖国公府风平浪静得仿佛未曾产生过任何事。
徐之珠才是关头,如果让徐之珠闹起来,才真叫难以清算。
她本就没想过一蹴而就,要的不过是言论造势,裴氏的反应和措置,都在她料想当中。
裴氏闻言垂眸看向单怀莎,再开口语气竟如平常般含着顾恤笑意,“不必如此。下人做错事该打该罚,没有主子反过来为下人担责的事理。何况一日为师,岂可半途而废。为父母抄经祈福确是正理,总不能才除服就丢开手,你有这个孝心,就以一月为限,好好待在院里为父母尽孝也好。”
幸亏她们早有筹办。
裴氏笑着摆了摆手,那两个婆子再次神出鬼没,半点未曾惊动听,直将单怀莎主仆悄悄无声地送回单怀莎的院子。
“是,我是为了女人好,我当然是为了女人和小公子好!”大丫环急于辩白,连奴婢的自称都混忘了,“以是、以是我瞒着女人,一边拉拢那些爱嚼舌根的婆子,一边交好内书房当差的小厮。用心说些模凌两可的话,叫那些人觉得世子爷对女人成心,又、又拉拢小厮,弄来那些诗文……
单怀莎无声笑起来,笑容不改文静和顺,抚着大丫环磕破的额头心疼道:“只是苦了你,受这一场皮肉苦。”
连翘细说完,又禀道:“夫人放心,这事儿万不会传进大女人耳中,徐妈妈那边奴婢也做主瞒下了。”
她身边独一的贴身大丫环如果俄然没了,只会引发压也压不住、防也防不了的非议。
事有变态,旁人总会多心多想。
她太体味裴氏了。
屋檐下花灯一如旁处般鲜妍灿烂,屋内一灯如豆,交叉的光影中单怀莎坐在大丫环矮塌前,犹带泪痕的脸一半明一半暗,隐在暗色中的一侧嘴角高低垂起。
女人不争不抢,一心孝敬夫人教诲大女人,奴婢冷眼看着内心焦急,不能不为女人筹算啊!如果女人不能长悠长久地留在国公府,将来小公子如何办?女人如许的出身,能嫁甚么样的好人家?
大丫环回想起那两个婆子的手腕,吓得打摆子似的抖起来,不敢躲不敢呼烫,只胡乱抹脸,借着行动抹去嘴角又恨又笑的弧度,深深泥首顿地,语无伦次地招认道:“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小人之心,恐怕我家女人除服后就要议亲,一旦外嫁离了国公府的庇护,哪另有国公府如许繁华安闲的好日子过!